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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欧的朋友叫张小波,张小波是个知名的旅游博主,微博号“小波在大理”拥有七百多万的粉丝,一定程度上也算是个网红,他的客栈在大理算是网红客栈,很多住店客人都是慕名而来。 张小波的客栈是二层的庭院阁楼,最底下那层有个火锅馆,今天因为程欧的缘故,所有客人都聚成了一桌,在吃云南特色的猪脚大火锅。 天南海北的陌生人能聚在一块聊天,也算是奇妙的经历。 程欧接完电话回来,大家起哄说是女朋友,还问是哪位女明星?程欧否认了,说是工作伙伴,大家一阵嘻嘻哈哈放过了他,都等着他继续说娱乐圈的八卦秘闻,但程欧却没有心情讲了。 大家闹到十点多方才散去,最后只剩程欧和他的朋友张小波。 张小波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问是他不是有心事,程欧摇了摇头。 张小波了然的点了点头,说他先上楼去了,让他也早点休息。 还没有起身,却又听程欧说:“我有一个朋友,这位朋友的朋友今天跟他男朋友分手了。” 张小波起身的动作停了下来。 程欧道:“朋友的朋友给我朋友打电话,说让他去找她。朋友打电话问我该不该去?”程欧问:“你觉得他应该去吗?” 张小波想了想问:“你这位朋友是男的,你朋友的朋友是女的,对吧?” 程欧点了点头。 张小波道:“那你这位朋友对他那位朋友有超出友谊之外的想法吗?” 程欧没有说话。 张小波又了然:“如果我要是你那位朋友,我肯定不去。” 程欧问为什么。 张小波道:“如果我真喜欢她,那她失恋了,我去找她,我怕自己乘人之危,乘人之危得到的感情都是虚假的,我不要。反过来说其实也成立,我怕她利用我,我怕自己只是个备胎。” 张小波顿了一下:“我是个现实主义,如果最后没有好的结果,那我宁愿不去开始。但爱情就像是毒品,有人就愿为它献祭,追求那一瞬间的快乐,这个也没有错。”又道:“我觉得你那位朋友在问你的时候心里就已经有决断了,他问你并不是真的想要得到建议,他只是为了确定自己的心意。” 张小波把车停在桑桑客栈所在的巷口,程欧给苏黎打电话,苏黎问他怎么过来的,他说开车,苏黎让他等五分钟。 五分钟之后,苏黎拉着行李箱,从巷子里走了出来。程欧去帮她提箱子,张小波朝她点头示意。 苏黎道:“这地方已经暴露了,不能住了,大理我又人生地不熟,想来想去只能投靠你们,希望没有唐突你们。” 张小波觉得此刻这个苏黎跟早上的那个苏黎完全是两个人。 早上那个,清冷的让人不敢亲近,所以现在这个苏黎稍微一温柔,让人感觉特别迷幻。 张小波有些受宠若惊,忙道:“程欧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什么唐突不唐突的,我的荣幸。” 一路上,程欧一直没有说话,倒是苏黎一直跟张小波聊天。 聊他跟程欧是怎么认识的,聊他的客栈,聊客栈里发生过的趣味。好在车程很短,只有十几分钟,倒也过的很快,没有怎么尴尬。 到客栈之后,张小波给苏黎找了间海景房,程欧替她把行李箱拿上去。 苏黎一进门便不由得向窗口走过去,外面就是黑压压的洱海,海涛澎湃,直溅到窗帘上,把窗帘都湿了,苏黎觉得又惬意了一些。 张小波问她吃饭了没,一听她一天没吃饭,张小波就领着她去楼下的火锅店,叮叮咣咣的整出了一个两人份的紫铜锅的番茄火锅。 苏黎问他有没有酒,张小波看了一眼程欧,程欧没有明确表示,他就照实说有。 云南的酒多是散装,张小波的客栈里有装好的酒坛。 苏黎要了一坛小荞酒,是泥封的酒坛,张小波说这酒挺纯,让她悠着点,程欧说他会看着,让他早点休息,张小波就走了。 空旷的一楼,摆着十几套黄梨木的桌椅,他们坐在四人桌椅的窗边,深夜的火锅馆,只有他们这一桌客人。 除了紫铜锅里番茄汤沸腾起来的咕嘟咕嘟声之外,四周都静悄悄的。 苏黎打开酒坛给程欧和自己倒酒。 盛酒的碗是黑釉老瓷碗,她端起来,敬了他一碗。程欧坐着没有动,只是看着她。 苏黎放下酒碗,从铜锅里夹了青菜出来吃,边吃边说好饿。 程欧又低头笑了,苏黎奇怪的看着他:“你笑什么?” 程欧脸上是那种捉摸不透索性放弃的微笑:“感觉你好像永远不会变,又好像时时都在变。” 苏黎不知他具体指的是什么,但好像又能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她道:“我最近总感觉像做梦似的,自己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不真实的,自己所认为的那些可靠,也都不可靠。一个人背叛了我,导致我整个世界都崩塌了,让我知道世界并不是在按照我的意志来进行的,任何人都有可能随时随地的离开我,那怕平时我们再亲密无间,再怎么彼此信任。”顿了顿,“我特别羡慕你,你总是这么自由自在,好像永远不会被任何人任何事羁绊。” 程欧笑,不知道是苦笑呢,还是自在呢:“印象中好像你第一次说这么多的话。” 苏黎又给自己倒了一碗酒:“我不是一个很能想得开的人,对于伤害总是耿耿于怀,久久不能释怀,所以常常把自己搞得很痛苦。大学时候,我真以为你喜欢我来着,所以知道你喜欢的是别人之后,很久都没有缓过来。重逢之前的很多年里,我时常想到你,每次想到你,我都感觉受伤。现在想一想,那算什么伤害呀,只不过当时太年轻了,没经历过情殇,被人掐一下都会流血。重逢之后,我有那么机会问你要解释,可我从来不问,不是不敢问,而是故意不问。你掐的那一下,那伤是已经好了,但里面全是脓,我本来可以把脓挤出来,让它完全好了,但我不想那么做,我就是要折磨你,那让我很快乐。 ” 苏黎仰头将酒喝了,将碗放下,看着他的眼睛:“现在你能告诉我吗,当初真的是我的错觉,还是你最后移情别恋了?” 程欧的眼睛不悲不喜的看着她:“现在你准备脓挤出来,然后彻底遗忘了,是吗?” 苏黎垂眸看着自己眼前的碗碟,平静道:“我终于悟到,你自己若是到处伤天害理,就不能怪别人不对你手下留情,我希望自己变得浩然平和一些。我不想跟你一直处在这种不尴不尬的关系里,说出来这事就在我们俩这翻篇了,我们的关系或许可以重新开始,无论是朋友也好,还是搭档也好。” 前段有个韩剧特别火,是说一个高丽时代的将军遭遇背叛,被朋友插了一把剑在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