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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的家事一一告诉给别人,心里就是一阵难过。 ☆、二十章 二十章 曾希在座位上枯坐着,良久不见李辛霏进来,她叹口气,起身往阳台走。 李辛霏正倚在栏杆上玩手机,听到身后的动静也没回头。 曾希走到她身边,低声唤她:“辛霏。” 李辛霏冷冷地应了声,视线并没有从手机屏幕上挪开。 “你是不是生气了?”曾希的语气带些忐忑。 李辛霏把手机屏一锁,这才回头看着她冷淡道:“是,我是生气了。” 曾希抿了下唇,有些无措:“对、对不起。” 她下意识地道歉,事实上她自己都不清楚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李辛霏神色稍转,曾希主动致歉让她在两人关系中重新占领高位。 “我弄的那个募捐活动你不喜欢?”李辛霏问。 曾希绞着手指:“我只是……” 只是不喜欢把家里的事弄得人尽皆知,拿自己的不幸去作为别人的谈资。 “小希,我真是搞不懂你,你难道不清楚你自己的境况吗?你宁愿去做那些杂七杂八的兼职也不愿意接受募捐?”李辛霏逼问她,“白来的钱你不要?” 曾希攥紧了手沉默。 “今天刊登的那篇文章反响很大,爱心社的人找了我,想约见一下你。”李辛霏凉凉地说,“你要是不愿意我就推了。” 曾希心里是不愿意,但她知道整个活动都是李辛霏倡议的,如果她在这时反对,那无异于直接驳了李辛霏的面子,让她下不来台。 如果她真这么做,那她们之间的关系怕是会一落千丈。 曾希感到前所未有地疲惫,她垂下头咬了下唇才开口道:“约的什么时间?我去吧。” “真的?”李辛霏听她这么说,眼神蓦地一亮,虽然她嘴上装作无所谓的模样,可心里还是悬着的,她可不想在社里丢面儿。 曾希点了下头,表情有些凝重。 “那我等会儿答复爱心社的人。”李辛霏又恢复了亲昵的态度,拉过曾希的手说,“你今晚又去兼职了吧。” 曾希神经一紧。 “你看你明明可以不用那么辛苦的,女生嘛,就应该对自己好点。” 李辛霏拉着她的手往里走,耿思甜和廖未未见她们又和好如初,脸上表情微变。 晚上,曾希躺在床上,心绪却怎么也静不下来。 现实的压迫感让她不堪疲惫,不胜烦忧,她渴望逃离。 她想起今天在酒吧里那种游离世外的状态,那种可以忘却俗世尘怀的感觉让她着迷。她本不属于那个世界,却阴差阳错,误打误撞地闯了进去。 而林穆阳就是她的领路人。 …… 第二天上课,曾希是耷拉着脑袋进教室的,以往上课她都会坐在教室的前排,李辛霏不愿意坐前面,总是挑后排座位坐。今天,曾希自发地和她一起坐在了后方,尽管如此她还是收获了极大的关注,班上同学时不时回头来看她,上课前班长还特地过来询问她的近况。 第一节课下课期间,李辛霏出去外面接了个电话,她前脚刚走,曾希后脚就被班上的人围了起来,几人七嘴八舌地先是一阵安慰,过后就直接询问她家里的意外到底是怎么回事。 曾希有些无措,她觉得自己就像是祥林嫂,被一群人围着索求凄惨的故事,好让他们的同情心理能够得到满足,最后“一齐流下那停在眼角上的泪水”。 面对他们好奇的询问,曾希却不打算贩卖自己的故事,她找个了个机会推说要去厕所,逃也似的离开了教室,直到第二节课的上课铃声响起,她才灰溜溜地从后门回到教室。 上午的课结束后,曾希急于想离开教室,李辛霏却拉住了她,一边喊班上的一个女生:“陈雅琦。” 陈雅琦是班上的学委,曾希不明白李辛霏喊她干嘛。 李辛霏回头和她解释:“陈雅琦是爱心社的社员。” 曾希恍然,喉头又泛起了些苦涩。 陈雅琦走到她们的座位边上,李辛霏背起包对曾希说:“你和雅琦商量,我还有事,先走。” 李辛霏一走,陈雅琦就坐到了她原先的位置上:“曾希,你家的事我都知道了。” 曾希别开眼有些不自在地抬手撩了下头发。 陈雅琦眼尖,看到她小臂上有一道细长的伤口,看着像是刚结痂,疤痕还呈鲜红色,她没忍住拉过她的手问:“你的手怎么了?” “没事没事。”曾希慌忙抽回手,“不小心弄伤了。” “哦,记得拿药擦一下。” “好,谢谢。” 陈雅琦接着进入正题:“曾希,我们社想给你办个募捐活动,到时候你就配合一下——” “学委。”曾希面色尴尬地打断她,“这个募捐……能别办了吗?” “为什么?”陈雅琦诧异。 曾希绞尽脑汁,最后也只能说了句:“募捐不都是救急不救穷的么。” “你的情况……”陈雅琦看着曾希,怕说出的话伤了她的自尊,最后只委婉地问,“真的不想办?” 曾希重重地点头。 陈雅琦面色困惑,直接把疑惑问出口:“校报上的那篇文章……是你让李辛霏写的吗?” 曾希一时有些纠结。 陈雅琦看她表情就明白了:“她没经你同意就把你的事写了发表?” 曾希听她语气有些责怪的意思,忙解释:“不怪她,不怪她,她也是为了我好,是我没和她说清楚。” 陈雅琦皱皱眉头,李辛霏在班级里一向自我这她是知道的,没想到连对待身边的好友都是如此,这就让人看不过去了。 她略有不满道:“这种事怎么能不问你的意见呢。” 曾希咬唇。 “不过校报都刊登出去了,学校的各个平台也发表了文章,这要想取消活动还有些麻烦。”陈雅琦挠了挠脑袋。 曾希忐忑地询问:“很麻烦吗?” “也不是。”陈雅琦拍了下她的肩,“我回去社里和人商量下,会帮你想办法解决的。” 曾希真诚地笑了:“谢谢。” 陈雅琦见她经历了常人所不能忍受的痛苦后还能露出如此纯粹的笑容来,心头一时有些动容,犹豫了下开口说:“曾希,我问你个问题。” “啊?” “你经常在外面接兼职吗?” “嗯。”曾希不明所以,“怎么了?” 陈雅琦说:“耿思甜这两天在班里传……说你晚上出去兼职,嗯,陪酒?” 曾希的心像是被一只大马蜂狠狠地扎了下。 人性啊,纵使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去推测,她也不信竟会下劣凶残到这地步。 —— 晚自习下课,曾望拿着手机出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