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传【寧离】第一章

    「喂！小子！少偷懒了，快点起来工作！」总管瞥见缩在凉亭阶梯上的璃蒴，没好气地出声催促。而璃蒴却充耳不闻似地动也不动，惹得总管是一肚子火，忍不住上前抬脚踹了下他。

    「欸，我在叫你，听不懂人话吗！？」

    总管目眥尽裂地怒斥，却发现璃蒴依旧没半点动静，他感到有些困惑地蹲下身子，欲把璃蒴给端详仔细。就见那小小身子穿的衣服已破损不堪，脸上也尽是污泥，总管见他脸色不太对，苍白得有些吓人，于是问：「你怎么了吗？」

    终于，总管听见一道如蚊蚋的声响细细回道：「我……好饿。」

    「肚子饿？」蹲着说话不舒服，总管于是站起身顺道伸手拉起璃蒴的身子，这才发觉到璃蒴略嫌瘦弱的身材和异常轻盈的体重，不免有些纳闷地问：「你没好好吃饭吗？脸色怎么差成这样？」

    「我已经两天没吃了。」璃蒴老实答道。

    「两天！？府里没给你饭吃吗？」总管闻言大惊。

    「我的饭都给娘吃了。娘在生病，要多吃才行。」璃蒴解释道。

    「你娘？」总管疑惑地上下打量着璃蒴，才想问他娘是谁，忽然发觉璃蒴的眼睛生得异常灵秀雪亮，更进一步发现到那被污泥掩盖的绝美容貌，再配上那副纯真无辜的神情，总管心里不禁生出了一丝怜惜：「这样吧，你随我到膳房来，我拿点吃的给你。」

    「谢谢总管！」璃蒴绽开抹璀璨笑靨，看得总管的心直扑通扑通地跳着，小小年纪就这么具吸引力了，那他长大还得了……

    跟着总管的脚步，璃蒴好奇地问：「总管叔叔每天都要巡视府里吗？」

    「巡视府里不是我的工作，今天是我刚好要找二夫人才会到这里来的。」

    「喔……二夫人是林恬寧夫人吗？」璃蒴问。

    「是啊，老爷有事找二夫人，因为她有在帮忙打里府内一些事务。」总管好心地解释道：「二夫人对待下人一向赏罚分明，只要努力工作别出什么差错，基本上她是蛮亲和的人。」

    璃蒴理解地点点头：「那大夫人和三夫人呢？」

    「三夫人常和下人打成一片，大家都很喜欢去找她聊天，至于大夫人……」总管先谨慎地四处张望了下，才悄声道：「大夫人几乎掌控了全府，老爷也都任由她去，但要讨她欢心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这样呀。」

    「所以见到她要谨慎点，知道了吗？」看到璃蒴一副天真单纯的模样，总管忍不住叮嚀了句。

    「知道。」璃蒴灿烂一笑。

    ──这孩子怎么能这么可爱啊？

    总管真是怎么样都看不腻璃蒴的笑容。

    「好了，膳房到了，你在外头等我一下。」总管嘱咐。

    「好。」璃蒴乖巧地答，表面上是带着纯真笑靨，然而小脑袋正在整理方才接收到的资讯。

    璃蒴和徐雁进入璃府已将近半年。由于徐雁并非璃府老爷璃蔚正式迎娶的妻子，只是璃蔚当年的四处风流，才不小心让徐雁这春轩楼的名妓怀上了璃蒴。之后，一心想飞上枝头当凤凰的徐雁辞去了工作，带着璃蒴在外流浪了七年，终于透过各种关係令璃蔚答应收留他们母子俩。

    但，可想而知，徐雁的身分自然是相当不受璃蔚三个正室欢迎，因此打从他俩一进府就被赶到柴房住，甚至还被当做下人使唤，其实璃蒴并不是太意外──因为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

    不过，大概是先前那段三餐不继的生活把他们母子俩的身子弄得很差，他自己固定在春天会生场大病，而且也不太能做太剧烈的活动，一般正常作息倒是还好，然而徐雁的身子却是每况愈下，常常得卧病在床，导致璃蒴必须在一天内完成两人份的工作量，着实让他有些吃不消。

    所以他想能不能和哪位高阶一点的人套好交情，至少让徐雁住在比较能静养的地方……

    「来了。」总管手上拿着二颗热腾腾的包子递给璃蒴。

    一见到总管的身影，璃蒴连忙褪去沉思外衣，笑得一脸甜美纯真：「谢谢总管叔叔！」

    被璃蒴一声「总管叔叔」逗得乐陶陶的总管笑呵呵回道：「记得赶快填饱肚子干活去吧！」

    临走前，璃蒴问：「以后我还能来找总管叔叔聊天吗？」

    看到那张精緻的漂亮脸蛋无辜地彷彿正在接受他的审判，就怕自己拒绝的忐忑惶恐着实令人好生怜爱：「当然可以了，以后要找我就到『轩阁』吧，我主要都在那儿做事。」

    「我知道了，总管叔叔再见！」璃蒴开心地朝总管挥手道别后，连忙把包子带回柴房。

    「娘，蒴儿回来了。」

    璃蒴趴在床沿，轻声呼唤着躺在上头的人儿。

    「蒴儿……」徐雁闻言转头看向璃蒴，语气有些虚弱地唤道。

    「娘，蒴儿给您带包子回来了，热腾腾的喔。」

    岂料徐雁闻言没有出现愉悦的情绪，反倒不满地出声数落：「热包子？蒴儿应该知道娘并不想要这种东西吧……今天要你念的书读完了吗？」

    「唔……还没。」他今天的工作都还没做完呢，更遑论读书了。

    「那还不快去读？愣在这儿干嘛？」徐雁说话一激动，又开始咳了起来：「咳咳、咳……」

    「娘！」璃蒴紧张地想上前探看徐雁的情况，却遭到徐雁用力推开。

    「快去读书！」徐雁说。

    璃蒴只得应声：「……蒴儿知道了，包子就放在桌上，娘若饿了可以吃。」

    无奈地，璃蒴悄声地带上门，赶紧先回成未完的工作，而书呢，自然只能趁唯一有间的夜间来读了。

    于是，这样白天辛勤苦力地工作，夜里挑灯苦读，cao得璃蒴身形是越来越瘦弱，就连总管都看不下去地逼问：「你到底有没有好好吃饭啊？」

    「有啊，总管叔叔，蒴儿都有好好在吃饭。」璃蒴无辜地说。

    「那你怎么会越来越瘦了呢？饭到底都吃去哪儿了？」总管很是纳闷。

    璃蒴只是笑：「嘿嘿……蒴儿也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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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爱的小蒴儿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