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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头……”行尸的声音像是发怒了。他身体猛地一挣,cao着战斧在自己胸口划开了三道血口,两道横过,一道横过肚脐。 不可思议地,一双凶芒暴射的眼睛从双乳的血口中凸现出来,肚脐处的血口翕动着,猛地张开,像是一张咆哮的嘴,洪钟一样的声音从那里而来:“没有头怕什么?我以双乳为眼,以肚脐为口,谁敢说我没有头?” “鬼……鬼啊!”短暂的死寂之后,围观的人群里鬼哭狼嚎起来,战士们只恨少生了两条腿,不顾一切地飞跑,无数人踩在一起,无头的行尸嚣张地狂笑,示威一般挥起他的干戚。 “不要慌张!”一个满脸油泥的小兵从人群中蹦了出来,大声呼喝,“谁也不要跑,看我来对付他!” “你?”行尸瞪了他一眼,忽然捂着嘴大笑起来。嘴长在肚子上的好处是一只手同时可以捂住嘴和肚子,表示出他笑得何等开心,同时还能举起战斧对准小兵的顶门。 “你要怎么对付我?” 战斧的铁光在头顶闪动,小兵腿有些颤,“我要和你说话!” “为什么我这样的神将要跟一个满脸油泥鬼鬼祟祟的家伙说话?” “因为……因为我是个卖空心菜的!” 行尸愣了一下,“为什么我要跟一个卖菜的说话,滚到一边去!” “台词不该是这样的……你应该问我空心菜无心能活,人无心能不能活。” “为什么要问?我偏不问!我忙着呢,我要去杀黄帝,我要给少君报仇,我是死人了,谁也管不得我,我什么也不怕了!哇哈哈哈,死了真好。” “可是……可是你难道没有想过复仇的意义么?做什么事都是要有意义的啊。为什么要复仇呢?” “因为……很爽!很爽可不可以啊?”无头的行尸说着,胸口上的双眼瞪起来,很不满的模样。 “可以……” “那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没话说滚得越远越好,你看他们不都滚了么?你为什么不滚?看你长得这付jian诈的模样,我就知道你不是好人,围着我嗡嗡嗡嗡的,像只围着狗屎乱转的苍蝇!” “围着狗屎乱转的……好,算你狠,那么为了轰我走,能不能配合我把台词念完?” 两乳上的怪眼翻了小兵一下,“快点快点,我还要去杀黄帝。” “你问问我空心菜无心能活,人无心能不能活。”小兵热切地看着行尸。 “菜?什么菜?我没有看见你有菜啊。” “你……”小兵就要崩溃了,他几乎忍不住暴跳起来,“我说空心菜只是一个比方,你跟着我说就可以了,空心菜空心菜,就是一种翠绿色叶子炒起来很好吃的菜,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空……心菜?”行尸重复了这个名字,忽然间他变得有些呆滞,那双凶蛮的怪眼不复先前的光辉,他呆呆地看着远处。 周围静得只有风声,跑得屁滚尿流的战士们忽然觉得有些异样,他们纷纷回过头来看着小兵和行尸。是啊,有什么不对,如此的安静,太安静了。当那个行尸不说话的时候,他像是木石雕刻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安静得那么奇怪。 “空心菜……心……”行尸伸出手按在自己的左乳上,“心……” 没有一丝一毫的跳动,那个胸腔中静得令人心悸。抚摩着自己的心口,像是摸着一块石头。 “你有眼睛有嘴,可是你的心呢?” “心……”肚脐上的大嘴翕动着,“空心菜无心能活……人无心能不能活?” “人没有心,就不能活。” 行尸挣扎着退了两步,手中的干戚落在雪里。他的精神,他的杀气都在瞬间溃散,皮肤上渐渐泛起死人应有的灰白色,他跌坐在雪中,瑟瑟发抖。雪飘落在他身上,可是不融化,人们默默地看着他慢慢地被雪掩埋。 “山葵花还开么?”最后,他的胸腔中发出低沉而浑浊的疑问。 “枯死很久了。”小兵静静地说。 那个身体忽然失去了生机,仿佛一截朽木,沉重地倒在雪地里。他那早已干涸的颈口缓缓地流出了鲜血,像是鲜红的小溪。 风后一点一点地擦去脸上的油泥,看着王师的战士们惊惶不安地跪下行礼。疲惫令他不由自主地坐在了地上,血在雪里弥漫开来,染得一片猩红。 其实他一点也不担心刑天真的会杀回涿鹿城,岩壁上刻画的传说已经死去了很多年,人们还在传唱,而英雄们并不会因此回来。 只是当他亲眼看着这个巨大的身影倒下的时候,他还是有些战栗,他怀疑自己心底深处有一个希望--这个神将真的杀回涿鹿城去,一斧头砍下黄帝的脑袋--这样算是一个比较完美的结局。 可惜刑天不能,一切都没有超出风后的预料、有些事人一生只能做一次,就仿佛有些花在枯萎前只盛开一度。人把心丢掉了就会死,你休想再找回来。大鸿始终都很畏惧刑天,因为他说他清楚地记得在坂泉的战场上自己一刀刺穿了刑天的胸口,血溅了他满面。而几年之后,刑天又回来了,像是变了一个人。 其实有一个猜测风后从来没有告诉大鸿--他想刑天其实已经死了很久,只是从来不曾有人告诉他。 山葵其实是一个女人的名字,她已经死了很多年。 多年后一个男人的魂魄归来看山葵,回来的时候山葵已经凋谢。 阿萝从井里提出一桶冰凉的水,她的手在初春的早晨被水冻得微微发红。 早晨的街头如此寂静,只有酒肆的老板的伙计们出来提水,兑上酒浆配好,卖给过路的行人。很久以前,这里的街头有一群叫做刀柄会的家伙。虽然人数不多,不过恶行不少。那时候酒肆的生意都很好,似乎整天都有很多的闲人,他们听着天南海北的故事,喝着最次最劣的酒,直到夜深人静。他们经常拖欠酒钱。 终于有一天这些混混都不见了,酒肆忽然都冷清起来,阿萝的也不例外,没有那个叫红豆的女孩在门口说故事,也没有那个叫共工的疯子在说书。质子已经成为一个有点过时的词,涿鹿城里不再有质子。 她有时还会想起刑天,回头去想的时候她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像那些没脑袋的女人一样喜欢那个满身横rou的刑天。听说那个没良心的刑天在北方死了,死在蛮人的手里,连尸体都没有留下,最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阿萝很悲伤。 可是人不能总是悲伤,每个人都要活下去。 她终于嫁了人,是一个很结实很可靠的男人,微凉的夏夜她偎依在男人的胸口入睡。这样的生活很安静,虽然她有的时候也觉得这个男人粗蠢了一些,不会像某个没有良心的人那样有时茫然、有时忧郁、有时赖皮、有时下贱,总之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