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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之后,医生的建议是转到县医院去细查。 念着老爷子的病,景簌自然答应,通知了庄森后,又和盛濯然一起打车到县医院。 刷卡付过治疗费后,景簌眼看庄爷爷被推去检查,无事再需要她。只慢慢坐在椅子上,才发现手脚都软到不行,铺天盖地的冷意蔓延起来。 正搓着手,身边却微微一沉,落座个人。 盛濯然将灌装咖啡塞到她掌心里,是热的。 她满足地握住,细细感受那份温度。两人还没来得及说话,庄森从走廊那一端跑来,很快就到景簌面前。 他勉强停下,喘着气,眼里全是担忧,“爷爷……” “进去检查了,医生还没出来。” 景簌起身,慢慢解释,轻声细语。脚下已经堆积起小小一滩水迹,被严实踩在已经不算白的白色板鞋下。 庄森才看见几乎从水里捞起来一般的景簌,“你淋雨了?” “没什么……在等你和阿姨……” 她摇了摇头,瞟了眼同样湿漉漉的盛濯然。他没什么神色,任咖啡罐在双手间游离。 “钱我已经给了,那我先走了……” 景簌看见靠近的庄mama,声音缓缓低下去。 中年女人明显也是一路匆忙赶来,裤腿上沾着泥水印记,面庞发红,胸口起伏着。 就那样神色复杂地看着景簌。 “景簌,你跟阿姨到楼梯口去一下。” 楼道里温度似乎比外头低,景簌没忍住低低打了个喷嚏。 “淋了雨早点回去吧,回头把费用告诉庄森,我们还给你。” 她伸手拉了下贴着腹部湿透的衣裳,迟疑片刻,还是点点头。 庄mama的表情明显不想因为她给的这笔钱而沾上什么人情债,自己也就没理由做个烂好人。 “景簌,今天这个事,阿姨是该谢你。” “但是,从某方面来说,这也是你在还人情。” “庄森他爸以前也是林场员工,后来之所以去了深城企业求职,其中的原因,你知道吗?或者说,你爸爸mama有告诉过你吗?” 背着手,不安搅在一起,景簌觉得面前的中年女人并不是在连续反问,字里行间都表达着对她的不满。 “当年工程队有人在你mama面前闹事,为了还在肚子里的你,庄森他爸爸的右手落了永久伤,虽然说不严重,也算是他现在事业起步的基础,带给了我们家更好的生活。但没有人愿意用身体来换金钱,这总归不是件好事,今天,就当和你,和你们家两清了。” 这段话里潜藏太多消息,景簌蹙眉,努力想要听清并且记住。脑海里却是嗡嗡然一片,中年女人凉薄的语句使她手脚冰凉。 “还有……” 庄mama靠近了些,看少女白净的脸,水汪汪的眼,确实是个端正的姑娘。 可惜,命不好。 “我那天陪着庄森奶奶在阳台晒太阳,看见你们家送走客人了。” 景簌一阵犯晕——盛景给她的那个额头轻吻,也被其他人看见了。 她看向庄mama,她果然一脸洞悉,带着点轻蔑,“既然都这样了,以后也不要和庄森走得太近了。” “年轻男孩是容易受吸引,我知道。” “所以只有麻烦你了,好吗?” 走出医院,景簌还有点无所适从。盛濯然去医院里的小超市买了两把伞,分给她浅蓝色的,自己挑了黑色的。 景簌撑开,看着来往的人群,轻声开口,“去哪?” “去买衣服。” 皱着眉,盛濯然看她不正常的唇色,略略有些白。 “再拖就感冒了。” “好。” 她就跟失了魂一样,乖乖点头,答应。 心里却还在仔细回想庄森mama的话,其中深意太多,除了对庄爸爸的愧疚,还有极力想催眠自己当做梦一场的现实被人揭开的羞窘。 无法把遥远的距离当做忽视的借口———她和盛景的关系。 慢慢跟在盛濯然后面,景簌完全陷入自己的世界。雨点敲打伞面的声音都如风一样,过耳无踪。 直到盛濯然猛然拽了下她纤细手腕,语气不太好,“走路看路。” 滴—— 比景簌先回应他的,是后面即将转弯的小车。 她让出一条道,抬眼看见他有些肃然的神色,下意识抽出自己的手,背在身后,含含糊糊点了点头。 打车去中心广场买衣服,两人分开行动。 景簌也没细挑,从内到外换了身新,就去三楼找盛濯然了。 他还在最贵的那家店里,纠结于黑色和白色的外套,看见景簌走来,朝她挑挑眉,“哪件好?” 导购小姐看见两人,不由自主笑眯眯开口,“帅哥您选黑色这件吧,您女朋友正好也是黑色连衣裙,就可以穿情侣服了。” 盛濯然低头看黑色的外套,似乎真的能看出一朵花来。 “不是的。” “我们不是男女朋友。” 耳边却听到景簌干巴巴的解释,抬眼看见导购小姐凝固的脸色。盛濯然也没了笑,将黑色那件丢在沙发上,不发一言套上了白色外套。 “回家吗?” 站在喷泉口,景簌移开伞,看了下乌云沉沉的天,眉毛也应景耷着,没什么精神。 身后飘来一阵烟味,景簌扭头,看见盛濯然正盯着不远处发呆,指尖捏着烟,并不急于放入口中。 “不。” 他片刻后看回景簌,她的长发已经在理发店被吹干,泛着柔顺光泽,衬着一张白得有些孱弱的脸孔。 她疑惑,盛濯然吸了一口烟,左手指了指不远处的酒店,“我想在这玩一周。” “……好。” 到家后,景簌洗了个热水澡。 用了比平时多一倍的时间,浑身上下被guntang的水冲刷出红色的痕迹,才关掉花洒。 脱下那件黑色的新连衣裙,挂在墙上。被白色的墙壁衬得像一幅单调的画,景簌看了会,伸手摸了摸裙摆的纱。 换了身睡衣,景簌躺回自己的小床。 身子陷入床没多久,肚子开始作响。拿起手机看了下时间,正好下午三点。 从上午九点出门开始,她没吃过任何东西,也没喝一口水,心脏处于高度紧张状态,现在整个人卸去所有力气,竟然不想起床做饭。 抬起手遮在眼前,借着一片黑暗休息了几分钟。景簌还是选择翻身下床,给自己煮了一碗面。 面上卧了几根青菜,飘着数滴辣油,她搅了搅,慢慢吃起来。 家里很空,只有外面偷跑进来的风雨声。 景簌突然又想到了庄mama的话———她在刘芳丹肚子里的时候,就已经是个小小的罪魁祸首了。 喝了几口汤,景簌看向放在一旁黑屏的手机。 想着现在还是工作时间,念头转了几转,还是暂时放弃。 熬到吃晚饭的时间,景簌还是拨通了刘芳丹的电话。她的语气和过往没什么太大区别,只是在听到景簌坦陈了今天的遭遇,顺便修辞了一番才转述的庄mama口中原话时,声音猛然拔高,像受惊的乌鸦,“你说什么?” “是真的吗?” 景簌只执着于这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