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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说着什么,他听不清。 抬起右脚踩上吕航的手背,盛濯然弯下腰,左手轻掐他的脖子,抬起剪刀送到眼前。 吕航右眼骤然瞪大,凝为一个焦点,一眨也不眨,刹那间就无声涕泗横流。 “那件事和贾生强有没有关系?” 他漫不经心问,捏着剪刀的手随意往前近了一点,吕航几乎发狂,嘴里不住呜咽。 眼看那银色的光就要渗进眼中,最后一道防线轰然崩塌,吕航点了点头,弧度轻微,求饶看向盛濯然。 又是贾生强…… 用力甩开剪刀,在墙壁画出一道长线,最后清脆落地。吕航劫后余生般低头大口喘气,浑身止不住发抖。 下一瞬却被盛濯然狠狠踩在腿骨上,居高临下扔下一句话,“你这种人真的不配当她的父亲……” 拉开门的瞬间,景簌踮脚朝里看,被盛濯然一把拉回,“只是吓唬了他一下,没事,但我问出了一点消息,我们今天要赶回靖城。” 她懵懂跟着他往下走,“什么消息?” “和你要问的事情无关的消息。” 打定主意要把她从这趟浑水里撇清,盛濯然低头订票,“包个车去市里机场。” 景簌觉得盛濯然情绪不对,可他分明又收敛得极好。两人暂时找不到话说,各自都在心中思索着。 安然无事,下飞机,拿行李箱,沿着通道往外走。 “去哪?” 眼看靖城灰暗的天近在眼前了,盛濯然仍然不发一语,景簌忍不住停下。用手拉了下行李箱,径直拖着它往前走的盛濯然不由回头。 景簌用了点力,和他僵持着。一路上的小憋屈全凝在这停滞的局面里。 “走了,林一鹿在等我们……” 轻轻掰开她细白的手指,盛濯然拉到唇边轻轻一吻,“相信我,树树。” 如羽毛轻拂。景簌想,当她的小公主用这种认真的眼神看着她,还有什么值得计较。 林一鹿这次又换了辆黑色车,安静潜伏在路的一侧。等景簌先行坐下,盛濯然撑着车门,扔了一个东西到她手侧。 声音清脆。 她拿起看,是一串钥匙。 他俯身,“这是那天带你去的老宅的钥匙,我已经和阿姨说过了,你不用再回盛景的公寓,去住我的以前的房间。” 她脑袋里晕晕乎乎,掌心却被那抹冰凉熨帖。忘记张口问为什么,但想着他大概有自己的安排,便抿了唇,想知道他去哪。 林一鹿正放着摇滚乐,闭眼跟着晃脑袋。 盛濯然俯下身,在她唇上轻触几秒,而后离开,眼还深深看着她,“对不起,不能再做你的小公主了。” 她看着眼前的少年,他仍在微笑,藏着一种诀别的美感。景簌正想抓住他的手,盛濯然后退几步,砰地一声关上了车门。 像是个发令信号,林一鹿同时启动了车,盯着后视镜里惊慌的景簌,啧了声——这两人演这么出棒打鸳鸯给谁看呢,棒子还是自己高举起来的。 第52章 病重骑士和被弃公主 深夜,无风无星,夜色呈倾压之态。 盛濯然倚在树下,扣一顶黑色帽子,双眼锁定某个位置。 等了十几分钟,通道处出现一个人,右手拄着拐,颇为谨慎看了下周围,才拿起手机。 陡然出现一抹亮光让他暴露得更为真切,那张丑陋的面孔泛着白。 活动了下手腕,盛濯然负手慢慢走过去,右手拎着一个东西,垂于身后。 “准备去哪?” 电话还没打出去,面前出现一个鬼魅身影。还有那熟悉的,刻意压低的声音。 丝毫不复少年气息。 贾生强慢慢抬起头,对上盛濯然的双眼。 “你……” 他缓缓自右手拿出那样东西,让贾生强也能看清楚。在月光下,一寸寸,如利刃出鞘。 棒球棍。 “哼——” 盛濯然突然嗤笑了下,一个用力将人拉入墙壁之间的夹角,那是监控盲区。 贾生强被下意识的恐惧支配,已经猜到他要做什么,张嘴就要喊。盛濯然却飞快摘了帽子,一把捂上他的嘴,手肘横斜着击打向腹部。 还没完全愈合的伤口宛如被撕扯开,贾生强一声闷哼,立刻掉落几滴冷汗。 他眼里红血丝密布,睁大了眼看盛濯然,喉咙口全是腥甜的血味,靠着墙无力挤出几个字,“你到底……想干嘛……” 抓着棒球棍,盛濯然杵在墙壁上,一点点碾过。那点挠心的声音就像在耳边一般,始终围绕。 贾生强瑟缩,却见眼前少年左手曲成三的手势,沉声慢慢道来,“第一,你欺我年幼,仗着醉酒出手猥亵;第二,你跟着盛景,这些年做了不少烂事;第三……” “你动了她的父亲。” 最后一字落下,盛濯然抬手,利落举起棍子击打在脚踝处。 啪—— 清脆的和骨头相撞的声音。 然后是膝盖。 手腕。 这一次他似乎下定了决心,避开了所有被血rou包裹的地方,只挑只剩一层皮的地方,劲道毫不收敛。 没人知道,盛濯然在升入初中后跟着老师学过半年的拳击。 在他夜夜脱离不开那个梦魇的那段时间,失眠的每一分每一秒,全部在白日化为痛快出拳的汗水,将所有异样的恐慌全部蒸发。 贾生强觉得自己要痛死了,眼前白茫茫一片。 却突然,响起了电话声。 “喂——” “盛濯然,你在哪里?” “……在家。” 被他死死踩着的人呜呜嚎叫,他居高临下,威胁看贾生强,眼里淬着冷然的光。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洗过澡,躺在他儿时的床上,景簌还是觉得无法忽视那近似告别的一句话。 “没什么……” 他很有耐心,声音又变回温和的模样。脚却一点点施加了力道,看贾生强做无谓的挣扎。 电话那头软糯的女声,似乎将盛濯然分割成两面,一面展开洁白羽翼,一面高举沾着鲜血的镰刀。 “那你早点睡,已经十一点了。” 盛濯然把电话拿远了些,皱眉,“已经十一点了?” 地上扭曲躺着那人却突然笑了起来,沾着血的嘴唇哆哆嗦嗦。 听景簌道完晚安,盛濯然挂了电话,俯下身,耐心瞬间消失,一抹清冷月色溶入眼中,“你又在发什么疯?” “……你等着吧。” 等什么? 看不惯贾生强这幅奄奄一息还作怪的面孔,盛濯然发现自己下了狠劲,再想动手,连个新鲜地都没有。 他摸了下棒球棍的那端,粘腻的血液不断流淌。 身后却渐渐传来脚步声,盛濯然转身。两台车,正对着他,车灯直射,刺得人睁不开眼。 而后,盛景从容走下来。 看也没看九死一生的贾生强,对盛濯然摇了摇头,语气宠溺,“你啊,怎么就这么冲动呢?” 无边的水,向她拍来,整个人完全被卷入,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只觉得意识逐渐离体。 额头沁出汗,濡湿刘海。身体剧烈抖动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