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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出手碰了碰她刚才吻过的地方。那块皮肤,还燃着烈火一样的温度,转眼又被她冰凉的指尖冻住。 伸手攥住她的手腕,头顶的光倾泻,全漏进了他的眼瞳中。那些遥不可及一瞬间都分崩离析,只剩近在咫尺的景簌。 “没有人让你选择一个人这样,还是你想借着万家灯火之余的这块孤独空间,为当年的一瞬选择,而后悔?” 她呼吸一窒,有些艰难地逃开了盛濯然坦荡的视线。 他能看似毫无芥蒂问出来,不代表景簌能直截了当回答。点个头说个是很简单,要一言带过每年最难过的时候,有如利刃刮骨,痛到浑身痉.挛,却也吐不出几个字。 “景簌,你怎么这么……” 她屏住呼吸,低着头,准备接受盛濯然的审.判,自己大义凛然在小细脖子上架上一把刀。 长发软趴趴盖在脸颊两侧,让她不安的眼神能被遮挡一二。 即使是对着景簌头顶一个小小发旋,盛濯然也大概知道她在想什么。 “给你的银行卡,你不用,现在大义凛然还给我;告诉你让你好好照顾自己,你不听,一定要用这种方式来委屈自己。” “景簌,你怪罪错人了。你刀尖所指的方向,不该是自己,应该是真正的罪.人。” 景簌懵懂抬起头,撞入盛濯然深.渊一样的眼中。他伸出手,覆在她的腰上,将人往前带了些。 那深.渊离景簌越来越近,她几乎要溺毙于其中,却又忍不住凝视。 直到他蛊.惑一般的开口,夹带着烟草气息的手指攫住她的下巴,“景簌,你不需要怀疑,阻隔我们的,是那些陈年旧事,而不是去质疑感情本身。” 蜻蜓点水的吻落在她唇上。 那些还没出口的话全部堵了回去,被鲜活跳动的心取代。景簌在瞬间感受到了那个大洞在迅速痊愈,细胞新生,血rou重铸。 眼看盛濯然在轻触之后,往后退了步。景簌故技重施,跳到他身上,夹住了他劲瘦的身躯,作为支撑。 双手捧住这一张魂牵梦萦六年的脸,低头吻了上去。 她比盛濯然凶狠许多,像是求食不得的小狗,露出自以为犀利的犬齿,一点点磨过他的唇,从缝隙里探了进去。 盛濯然不得不挺直腰,让景簌不往下坠,脸被她桎梏得无法挣脱,连插句话的空隙都没有。 “唔……” 许久后,景簌才别开了头,擦了擦唇角的水渍。盛濯然没有说话,感觉唇瓣被一只小狗撕咬得几乎快破皮。 她埋头在盛濯然的肩上,半晌没开口。察觉到后背覆上一只手,安抚性轻拍了片刻。 被非礼的人,反而要分心去安慰干坏事的人。盛濯然有点想笑,却也明白景簌此刻复杂的心情,大约就像心里的刺还没被完全拔.出,但又被新长的血rou密密覆盖。 不确信到底该拿出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未知和过去。 “明天晚上想吃什么?” 他迫使景簌面对着自己,话家常一般。 有些懵懂地,和他对视,确定那片深渊是真的干干净净,什么瘴.气毒林全部都消失,只剩一扇门,亟待她去开启。 “不知道,你们这有什么就吃什么吧。” 景簌搂紧盛濯然,喃喃回答,显然也没什么建.树。他从喉咙里挤出个好字,“阿姨走之前留了许多菜,应该能对付。” “以前的除夕,你怎么过的?” 她突然有点好奇,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盛濯然,会不会有那个闲情逸致独自过个节日。 “前两天订好外卖,塞冰箱,要吃就热。” “……” 景簌顿时竖起了眉毛,“你这人,倒真是……” “怎么?” 他不以为然,托着人往楼上走,用手肘撞上灯的开关。 “算了……” 将下巴搁在他的肩上,景簌闷闷地想,反正以后有她。什么妖魔鬼怪,破烂习惯,都得赶走,一个不留。 第71章 投食骑士和愉悦公主 除夕的早上,景簌缓慢睁开眼,扭头看了下毫无动静的手机。 她定好的闹钟既然不声不响,那就是自己的大脑已经提前醒来,丝毫不顾及前一晚的辗转反侧。 身体受的累实实在在———酸涩的眼勉强只能掀开一条缝,手和脚动也不动,维持着侧睡的姿势,拥着厚重的棉被。 埋头睡了会,脑袋里却一片清明,只有眼皮自欺欺人合上。 景簌翻身,坐起,看了下时间。不过早上八点过几分。 她下床,踩着毛茸茸的拖鞋,拉开了掩得死死的窗帘。 日光漏进,沿着一线折角。晨风也吹来,满是冬日的寒意。景簌站了会,拎起一件厚重的外套裹住自己,轻巧推开门,准备去突.袭盛濯然。 平日总是熬夜,赶上这家家户户欢天喜地的节日,对他而言只是好不容易偷来的休息时间,景簌相信,这人肯定如叼着耗子的猫一样,死活不会放过。 上楼梯,到达敌.人阵.营前。 毫无动静,像在唱空.城.计。景簌推了下门,发现是紧闭的。 手指搭在门把,冰冷的触感让她颤了下,摸了摸,才轻扭了下去,为保证不发出噪声,景簌弯着腰,有些猥.琐从缝隙往里看。 一片黑暗蒙住眼,什么也摸不着,看不清。 她将缝隙撕大了些,仍然是蹑手蹑脚,身子裹得臃肿,整个人却如一朵云轻巧飘了进去。 反手将门推回去,站在原地适应了下黑暗。 盛濯然睡觉不像景簌,一定要把光都挡死,他似乎只是随手拉上了窗帘,中间还留着一点空。 给了景簌摸清敌人在哪个方位的机会。 她脱了鞋,又将外套扔到一边的小沙发上。身侧温度骤然流失,景簌咬了咬牙,走到床边,俯身去看盛濯然。 他背对着她,只看得清一个后脑勺。 掀开被子,这个时候也不管轻重了,景簌把自己裹了进去,打算把冰冷的手暖一暖再去捉弄盛濯然。 深入敌阵,对方却没有警惕心,或者是被疲劳死死拖入沉睡的泥潭,对于身后多出的一团没有任何反应。 景簌搓了搓手,准备探入盛濯然的衣领。他却突兀翻了个身,顺手将贼心刚起的某人拉近了些。 小贼僵硬成一块石头,摸不清敌人到底醒了还是只顺手找了个暖炉。 想抬头去探探情况,一只手却落下,遮住了景簌的眼,腰上同时加了点力,她几乎快嵌入盛濯然的怀里了。 “困,别闹。” 他声音含糊,低低撞在耳边。景簌眨眼,睫毛扫过他干燥的掌心,自觉主动搭上了盛濯然的腰,找到最舒适的位置。 除夕真是个好日子,景簌有些开心。蜷在盛濯然怀里,哪里还舍得闭眼睡过去,听着他起伏的呼吸声,也比吃了糖还甜。 认真安静呆了会,景簌却发现自己有点百无聊赖。盛濯然的动静她即使听出一支曲子来,也没什么新的花样。 她也不忍心真的吵醒盛濯然,忍着半侧身子的酸麻,认真看他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