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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亮退口而出,“果真如此?” “是的。”素安道,“我之所以知道中西医的这件事,也是薛医生告诉我的。前两天薛医生还说,他正打算去金陵,助中医一臂之力。想必现在已经在路上了。” 这个时候,多说什么都是在耽搁时间。素安只简短讲了这么几句,就和郑亮说了一声,用他屋里的电话打给薛家。然后托了薛家联系薛医生。 素安在内室打电话。 外间屋,陆太太远远看着她的纤细身影,缓缓的松了口气。如果真的能够说服薛医生来帮忙,当真是再好不过的了。 中南几省都是蔺都统的势力范围,从恒城到金陵,不可避免的要经过他的地盘。而蔺都统身边的薛副将,正是薛医生的儿子。 现在薛医生也要去金陵。如果他肯帮忙,那么不止是从恒城来往金陵的路上可保清和无恙,就算在金陵,想必清和也能安然无忧。 屋内素安拿着话筒,眉心蹙起,边说着话边小幅度来回走动。 陆太太提着一颗心看着,生怕事情出现变故。 约莫过了十几分钟,终于,素安放下了电话,面带微笑地走出来。 “您放心好了。”素安宽慰道,“薛副将刚好在家,我和他说过了这件事,他说薛医生正在去往金陵的路上,今晚应该就能到。到时候他会和薛医生说起这件事。另外,陆公子既然不喜旁人盯着他,薛副将打算让人沿途暗中照看着陆公子,必然不会让他有事。到时候有什么消息,他们会随时和我联络。我知道后即刻告诉您。” 薛副将答应的很爽快。因为陆清和一路安然无恙,对他们来说也很有利。都统大人盯着恒城这边很久了,打算看准时机拿下来。现在的话,卖陆厅长一个人情,可是大好事。 忧心了那么久,忽然得到了这样稳妥的可靠的保证,陆太太终于彻底放下心来。她再也忍耐不住,拿着帕子掩面低泣。 “多谢方小姐了。”陆太太等到心情平息些后,拉着素安的手,连连道谢,“过两天我家里有个舞会,您一定要来。” 这舞会是上个月就计划好的,筹办一个多月,终于到了日子。 刚刚陆太太还因儿子的事情打算推后舞会的计划,现在放心下来后,决定照着原打算进行。 毕竟邀请的各界有权有势的人士很多,真要改日期的话也很麻烦。 认真算来,舞会能够按时行进,也要感谢方五小姐这次的帮忙。 陆太太诚恳邀请,素安推辞不过,答应下来。 两人相携着一同往警视厅外走。 出了门后,素安眼前再次浮现了那缥缈幻像,忍不住提醒道,“陆太太,舞会那天,您别戴红宝石的首饰。选其他样的吧。” 刚才为了让陆太太心情放松下来,素安一路走着的时候说了好几个笑话。陆太太愣了下,只当她还在开玩笑,就问,“为什么?可是素安不喜红色?” “也不是。”素安浅笑着说,“刚才您不是说吗?有位法国外使夫人恰好在恒城做客,到时候也会参加舞会。我记得这位夫人也喜欢红宝石,怕到时候首饰样式万一撞了不太好。” 这个理由合情合理。陆太太听后笑着点头,应了下来。 陆太太本打算用自家汽车送素安回去。可素安想着陆太太现下心情还在紧绷着,还是让她独处一段时间静一静比较好,就婉拒了她的好意。 两人就此别过。 素安叫了玉宁一起坐黄包车回去。 谁知道车子驶出一条街刚刚转过弯去,原本交错而过的一辆汽车突然转了方向,追了过来。 那辆雪佛兰车子赶在了黄包车前头停下,横车拦在路中央。 玉宁气狠了,指了车子高声叱道,“你这人怎么回事啊?会不会开车!” 她可是蔺都统的手下。蔺都统什么身份?就连他身边跟着的随从,在这儿也是可以横着走的,哪需要怕这些人! 汽车车窗缓缓摇了下来,露出斯文俊秀的一张面孔。 年轻男人白净儒雅,本该是翩翩君子的模样,此刻看上去却有些狼狈。 沈逸林红着眼睛,眸中蓄了泪,痴痴的看着黄包车这边,激动万分语无伦次的说着,“安安!安安!果然是你!你真的没事!”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投雷和投营养液的妹纸们~么么啾! 第 6 章 世界说大很大,天南地北任君遨游。说小,也真的小。随便出个门都能遇到老熟人。 空中的乌云黑压压的往下沉,微凉的风中夹杂了丝丝闷燥。树叶被吹得凌乱作响,周围的鸟儿们开始低飞。 看来真的可能会下雨。 望着泫然欲泣的沈逸林,素安沉默了几秒,赶在对方的眼泪落下去之前朝对方点了点头,“沈二公子。” 她的语气平静中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疏离意味。沈逸林察觉后,心中大痛。他推开车门走了下来,嘴唇开合,轻声唤着,“安安……” “慢着。”察觉到他的意图后,素安抬手止了他的动作,没有让他继续前行。 想到他脾气温和,这件事归根结底并非他的错,素安到底没有说出太尖锐的话来,只道,“你看,天快下雨了。我没有坐车过来。免于被雨淋着,我得赶紧回家去。你也快些走吧。” 沈逸林想说他有车,他可以送她回家。但他知道,眼前少女虽然看着温顺和软,骨子里却有一股子倔强,认定的事情没那么容易改变。 看出她的疏离,他只能把那句话咽了回去,苦苦解释,“安安,亲事我不想换的,长辈们决定好的,我、我也没办法。你看,我那天都没过去。我家……我家里人也更喜欢你,根本不想让她代替,可是方家人坚持如此,父母亲碍于两家的情面才……你现在,我……” 毕竟是从小定下的亲事,沈逸林一直把眼前少女当做自己的妻子来看待的。 事已至此,他知道隔阂已经形成。顿了顿,终于鼓足了所有勇气力图挽回,深吸口气说,“安安,我会劝了家里人,重新把咱们的婚期定下来。” 话出口后,他心情蓦地轻松。眼泪慢慢消失,笑颜重回俊秀的面庞上。 素安却是心情没有丝毫的波动。 说实话,百多年过去,她已经记不清自己在十七岁的这年对这个沈家二公子是什么样的情感了。 兄妹?儿时玩伴?或者,是一个很温和很好看的小哥哥? 种种都有可能,但,绝非男女之情就是了。 她不知道自己会否对某个男人存有这种超脱了友谊的感情。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沈逸林这样会因为父母之命妥协、继而放弃她的人,她是绝对看不上的。 不是他不好。 他温和有礼敬重长辈,待人亲切又懂得体贴,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