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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真是实心实意。就说这对镯子吧,当时我才戴了一日,他就瞧上了,硬是软磨硬泡地要了去,说是拿这个去探探你的意思,我只当他胡闹,没想到这镯子还真的到了你的手里,可见他是真心疼你,巴不得把天下稀罕的玩意都搜罗了去哄你,你可不要辜负了他啊!” “母亲,儿媳……都明白的!”黛玉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觉得胸腔里的一颗心脏都要颤抖起来。 虽说之前也有种种怀疑,但今日郡王妃的这番交底,才算彻底让黛玉脑子清明起来。她看一眼镯子,再细细回想少篱之前的反常行为,以及现如今穆子衡的种种言行,登时如醍醐灌顶一般,脑中冒出了一个大胆荒唐而又令她颤抖或者是激动的念头:所谓的少篱就是穆子衡!那个口口声声说自个儿是穆子衡密友的少篱就他娘的是他自个儿!!! 可恶的混帐东西!!! 这个念头一旦成立且冒出来,竟有不可遏止之势,在黛玉的脑海里东窜西跳,在她的胸腔肺腑里左奔右突,搅得她一会儿想哭一会儿想笑,一会儿又恨得咬牙切齿。 她实在隐忍不住,回头寻找紫鹃。紫鹃一看黛玉一张脸几乎失了血色,吓得赶紧上前扶了黛玉的身子,悄声问:“夫人,你怎么了?” “扶我回去!”黛玉说完,忙借了紫鹃的力气勉强站起来,对郡王妃告罪道,“母亲恕罪,儿媳这会子头有点晕,想先行告退!” 郡王妃和李氏也同时注意到了黛玉的反常,皆是唬了一跳,忙问:“到底怎么回事?方才还好好的……” “无妨……”黛玉有气无力道,“可能是回来的路上灌了几口凉风,回去歇一阵子就好了!” “好,好,赶紧回去歇着吧,我一会儿派个太医去给你瞧瞧!”郡王妃说完,忙一叠声地唤人去请太医。 黛玉也顾不上跟她客气,只管扶了紫鹃勉强定了定神,这才稍显镇定地往外走。李氏本想送她回去,无奈黛玉死活不从,只得眼睁睁地看她走远,方喊了一声:“好生歇着,回头我去瞧你!” 黛玉一路疾走,扶着紫鹃的一双手时而用力,时而松开,明显地心神一会儿紧一会儿松,连紫鹃都感觉到了她的慌乱无助,不觉心下大骇,一面走一面悄声问:“夫人,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快点说呀!” 黛玉忽地停了步子,左右看了看,见其它几个丫鬟离得稍远,这才咬牙切齿道:“这个郡王长子穆子衡,极有可能就是……少篱!” “……”紫鹃乍一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如遭雷击,惊得张大嘴巴半晌方哆哆嗦嗦道,“不可能!这……这绝对不可能!” 黛玉冷笑道:“你也觉得不可思议吧?是啊,这怎么可能呢,虽说两人声音身形很像,镯子也是疑点,可他们言行风格迥然不同。少篱表面冷漠狂妄毒舌以损人为乐,但内里又热情善良,而穆子衡则言语温柔,行事得体,偶有小促狭也无伤大雅,又对我百般呵护,这样的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怎么可能是一个人?要不然咱们也不会荒唐地去猜测他俩是孪生兄弟了!” “就是就是,”紫鹃大为赞同,胡乱地点头,道,“我也同那少篱见过两次面,第一感觉这两人很像,但相处下来,又觉得不像,所以,从未怀疑这两个身份就是同一个人!” “如今,我倒是有**分把握了!”黛玉紧紧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仰头望向天空。初秋的天空碧空如洗,临近黄昏,又有几分萧瑟之感。她突然笃定道,“若不是他,这高高在上的东安郡王长子怎么会知道我,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地要娶我为妻?若不是他,这镯子又做何解释?要知道咱们来之前可是藏得好好的,我也记得很清楚,那匣子里根本就没有白玉镯子。若不是他,他又怎么敢笃定我下过馆子?呵呵,少篱,你演的一出好戏!!!” 紫鹃见黛玉一脸恼恨,声音也是透着苍凉与无奈,更多的则是愤怒,不觉吓懵了,忙劝道:“这些不过是咱们的猜测罢了,毕竟咱们还没有更确凿的证据,不能随便冤枉人啊。更何况,爷对您百依百顺,又千方百计地呵护您讨您欢心,夫人可千万别意气用事啊!” “哼,我还没到失去理智的时候,不用你劝!”黛玉横了紫鹃一眼,一甩袖快步朝前去了。紫鹃抹了抹额上的冷汗,忙招呼众人也撵了上去。 第70章 第七十回 你明我暗情势急转 黛玉回到百芙园没多大会儿,少篱也急匆匆地回来了。黛玉这会子早已冷静下来,见了少篱倒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只随口问道:“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少篱摇摇头道:“没什么大事儿,就是我们在荣国府那边闹腾的那一出,不知怎么传到父亲耳朵里了,他大发雷霆,把我叫去数落了一顿,如今也没事儿。” “哦?消息居然传得这么快?”黛玉吃了一惊。 少篱无所谓地笑道:“父亲好歹也是位郡王,身边的耳目自然四通八达,这点子小事瞒不过他。”说罢,上前仔细瞧了瞧她的脸色问,“才刚我回来,正好碰到太医,说是母亲派来给你诊脉的,我怕他乱诊一气,就让他回去了,怎么,你哪里不舒服?” 黛玉寡淡地笑笑,扭过头去,故意不去看他:“不过就是受了点儿凉气,脸色差了些,这会子早就好了,你不用担心。” 少篱则一脸不信,摇头道:“你身子一向底子差,受了凉也不能大意,让我给你瞧瞧。”说着话,伸手拉过她的手腕,很自然地把手搭在她的脉上。黛玉吓了一跳,再抬头看他,刚刚有了血色的脸上又渐渐地白了。 果然,果然又露出马脚了吧?吃惊过后,黛玉在心中腹诽道,从没听说过这位王长子会医术,怎么冷不丁地给她扶起脉来了?这不是少篱那混球又是哪个?! 哼,继续装!! 腹诽完,少篱的脉也诊得差不多了。黛玉故意惊奇道:“想不到夫君居然会医术,怎么从没听人提起过呢?” “哦?这……”少篱心中一惊,这才惊觉自个儿一时心急,竟把这个茬给忘了。不过,无妨,许那个放荡不羁的少篱会医术,就不许他一个养尊处优的王长子会扶脉? 想到此,也没怎么慌张,便顺势笑道:“你以为你的夫君真的是个一无是处之人?哼哼,你等着瞧吧,日后给你的惊喜多了去了!说罢,起身来到案前,命紫鹃研好墨,又略一思索,方洋洋洒洒一气写好药方,转头交给紫鹃道,“命人照这个方子抓十副来,每日早晚各煎一副给夫人服下,去吧。” 紫鹃答应一声,忙出去吩咐了。黛玉不悦地揉了揉方才被他搭过脉的地方,不满道:“我说过了,并没有病,你又给我开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