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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小金锤就开始捶起来。 转眼又是黄昏日落,娇娘从打开的窗户望向外面,便觉今日天上的云比前日厚重了些,层层叠叠如山峦,夕阳都快被挤没了,只能钻在缝隙里迸射出丝丝缕缕的绛色霞彩。 她的眸光散散的,依旧没有焦距,整个人一动不动的卧在床上,仿佛真的灵魂出窍了一般。 姜mama和落霞相视一眼,此时都不知该作何反应才好,心中皆有隐忧。 这会儿,青石板庭院里传来断断续续的男子说话声,渐渐的走近了,清晰了,便知道了他们是什么人儿。 原来是怕夜晚又要下雪,雪堆积多了压垮了屋顶。 “我听着,怎么还有金宝的声儿,姨奶奶,我出去看看。”自进了侯府之后,她们对娇娘的称呼便都心照不宣的改了。 落霞从窗户这里往外看,果真在三个不认识的小厮里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可不正是金宝吗。 大爷悄没声息的回来,又悄没生息的走,便把金宝银宝留下了,只是银宝明面上还是跟在大爷身边的,暗地里就留在了长安,也不知他在何处落脚。而金宝就说自己在路上犯了错,被大爷嫌弃,将他赶了回来看院子,兄弟俩一个在府内一个在府外,但凡有何意外都能及时作出反应。 “你们俩去那边,从那儿放梯子,我在这边,行行行爬你自己的吧,我不用你给我扶,稳着呢。” “我来给你扶着梯子,你上去吧。”姜mama出现在金宝身后,喊了一声。 “那行,多谢姜mama。”金宝嘿笑一声,扛着扫帚就慢慢爬了上去,他就把梯子放在娇娘开着的窗户这边,娇娘在屋里就能看着金宝的衣角。 金宝瞅着那两个小厮不注意,脑袋一歪就钻了进来,看向娇娘道:“姨奶奶,您有何吩咐就找奴,奴就在这府里。”说完不等娇娘回话,他一出溜就爬上了屋檐,而后大片大片未化的雪就撒了下来,这金宝粗心大意,早忘了姜mama还在下面呢,登时便把姜mama砸成了个雪人,浑身是白,只有一双眼睛挤吧挤吧露出了黑漆漆的眼珠。 “嘿,你这臭小子,你给我下来,看我不扒了你的皮。”姜mama猛的一抖身子,雪粒子飞溅,气的登时跳将起来,指着金宝揭他的皮。 “够不着吧,您老上来啊。”看着姜mama的惨样儿,金宝洋洋得意的哈哈笑。 不知道他在屋顶上做什么呢,落霞在屋里都能听见砰砰声。 一会儿,哗啦啦下来一大块东西,嘭一声落了地。 “臭小子,你还笑,不给你一点厉害瞧瞧,你不知老娘是谁。”姜mama怕是气狠了,弯腰也不知捡起了什么,扬手就往上扔,一块又一块,扔的不巧,其中一块蓦地飞进了屋,直奔娇娘的面门,落霞虽小有身手,可她并不能似神仙似得瞬移,此时她站的距离有些远,情急之下,她拔出头上的发簪就射了出去,穿心而过,嘭一下就碎了,碎冰块零零散散的落在娇娘盖着的锦被上,娇娘动了动,随手捡起一块圆乎乎的,晶莹剔透似琉璃的冰看了看,冰的冷光直射了进去,她眼珠的色泽逐渐加深。 “姨奶奶,老奴该死,老奴该死。”姜mama连忙跑进来请罪。 屋顶上的金宝也赶紧顺着梯子爬了下来,伸着头往里面看,面浮愧疚,磕磕巴巴道:“姨奶奶,您、您没事吧。” 天色昏暗了下来,侯府华灯初上,春晖堂摆起了膳,今儿个有些热闹,勇毅侯府的曾孙子、曾孙女都被抱了过来,老太太望着这两桌子粉妆玉琢陪她用膳的宝贝蛋儿们,喜的尖牙不见眼的。 屋里喜气洋洋似过年,欢笑不断,门外院子里,却跪了一地的孙子、孙媳们,每一个的脸都红的像猴子屁股,男人们没有一个不在心里埋怨自家媳妇的,自弱冠之后,这还是头一遭被全体罚跪呢,而起因则是因为自家媳妇是了德行。 “身为长嫂,你也不说规劝着点下面的弟妹们。”跪在最前头的凤怀志沉着脸埋怨道。 李氏可不怕她,她身后可站着两个站住脚的嫡子,正都在屋里陪着老太太用膳呢,便理直气壮道:“那是弟妹,又非亲meimei,我怎好往深了管。再说了,上面可还有婆婆呢,我可不想被埋怨越俎代庖。” 身后的凤怀德也埋怨开了,“你们娘们就是事儿多。” 唐氏的腰杆挺的也直,她不仅有儿子,家世也好,直接呛声道:“让你给老太太跪上一跪还委屈你了不成。” 排在最后的,是勇毅侯的小儿子凤辰良,也是庶出的,可他的生母得宠,在家里也颇有地位,和妻子柳氏恩爱非常,他悄悄的握住自己媳妇的手,撇嘴不高兴道:“你又没惹着老太太怎也让咱们陪着跪。” 柳氏弯唇一笑,掐了他手心一把,“咱们成了城门外的池鱼了,亏得这把火烧的不够大,没事,咱是最小的,丢人也丢不着咱们的。” “夫人说的是。” “你听听十三弟说的话,你还埋怨我,我埋怨谁去啊,我又没惹老太太。”排在前面的是十二爷凤垂文两口子,也是庶出的,其妻宋氏就一直羡慕十三一家的恩爱。 “要怨就怨咱们家那个能说会道的吧。”排在十二一家前头的十一爷媳妇周氏压低声音道。 “闭嘴。”十一爷冷着眼瞪了周氏一下,周氏瑟缩一下就消音了。 这边厢正埋怨来埋怨去的,屋里那些小的们也吃的差不多了,一顿饭吃下来把老太太哄的阴转多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都是好孩子。” 一个长的尤为粉嫩白皙的小男娃左瞅瞅右瞅瞅,不见自己的父母,他瘪了瘪嘴,自己费力从圆鼓凳上跳了下来,蹬蹬蹬就跑向了老太太,挤开她怀里的某个堂哥,仰着泪哗哗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几下,珍珠似得眼泪就滑了下来,把老太太疼的顿时心肝rou儿似得的叫唤。 “不哭啊。”老二家的子孙有点多,雨后春笋似得,一年到头蹦出来好多个,老太太记性不大好,一时记不住这个娃儿的名儿。 喜儿忙小声提醒:“是宇哥儿,十三爷家的嫡子。” “哦,宇哥儿,我记得,不就是过年追着要放炮仗的那个。” 喜儿笑着摇了摇头,并没拆穿说,要放炮仗那个是德三爷家的。 “好孩子,哭什么啊,可是你堂哥堂姐抢了你的糯米团子?” “老太太,您打我的小手心吧。”宇哥儿哽咽道。 “可不能打,这小手嫩着呢,打坏了可怎么办。” “不,您打吧,爹爹犯了错,我、我来替爹爹偿。” 这小小的孩儿说出来的天真话,一下把老太太的眼泪引出来了,抱着宇哥儿就是一通亲,连说了无数个好。 喜儿趁机道:“老太太,虽说年后不那么冷了,可那地上的石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