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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象中还要偏执。” 师妹从善如流:“那有什么?我也不正常。” “我接触过他的心理咨询师,我比你更清楚他的状况。” “少骗人,心理咨询要签保密协议的,你那朋友敢告诉你病人信息,除非他不想混了。” 陈塘:“……” 他终于感到词穷:“我现在是不是只能祝你幸福了?” 姜竹沥立刻笑眯眯:“谢谢你。” 陈塘:“……” 两个人插科打诨到黄昏,陈塘嘴上说着不要不要,仍然身体力行地帮小师妹备选了几套婚纱。 “有空的时候,你可以来店里试。”顿了顿,他说,“下个月有位设计师要过来,如果你有自己的想法,也可以跟她讨论,然后你们一起,做一条独一无二的裙子。” 姜竹沥眼睛亮晶晶:“谢谢你。” 陈塘哼哼唧唧地,又帮她挑出几个婚礼的备选方案:“婚礼也一样,如果你有自己的打算,可以你提点子,我们来落实策划。” 姜竹沥正想谢谢他。 他微顿,抬眼看过来,残云如火,斜沉的落日在他身后烧成一片。 “竹沥。”他说,“我至今都认为,他不是最佳选项。作为一个人,性格有硬伤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但你们的搭配,是地狱组合。” 晚霞连天,暮色逐渐沉下来。 晚风带起姜竹沥额前的碎发,她睫毛垂着,眼角有温和的弧度,像只正在认真思索的猫。 沉默一阵,她揉揉鼻子:“谢谢你,师兄。” “但我并不是因为没有遇见过别人……或是不敢尝试一段新感情,才留在他身边的。” 微顿,她肯定地说:“我爱他。” 隔了这么多年,我终于敢承认。他是我青春期最大的秘密,是我少年时代一切勇气的总和。 哪怕我懦弱,畏缩,不敢面对—— 是他的“改变”改变了我,让我能够站在这里,告诉所有人,对,我爱他。 暮色昏沉,倦鸟归林,夕阳的光芒瑰丽盛大,余晖宛如温柔细碎的金箔。 她脸上的表情太过肯定,透出一股小动物般的大义凛然。 陈塘笑着,心也跟着柔软下来,出口时,声音很轻很轻,却又舌根发苦:“希望你幸福,竹沥。” “——我会的。” *** 结束工作,姜竹沥抱着蛋糕坐上车,天色很快暗下来。 高架上车水马龙,霓虹与路灯拉出漫长的光带。光线明灭不断,车辆像一个个小小的甲壳虫,在高架桥上缓慢地行驶。 天色刚刚擦黑,段白焰的电话就一个接一个地打过来。 姜竹沥软声安慰他:“我很快就到啦,你自己玩一会儿,不要急。” 段白焰心头的委屈汹涌澎湃,声音还低沉得好像耳语:“我自己一个人,能玩什么?” “就玩你的……”她猛地顿住。 ……为什么开口就这么色气。 “你不要急,”她只好歉意地说,“我让师傅开快点。” 段白焰低低“嗯”了一声。 他知道堵车没法催,但他心里烦躁得厉害。 此时此刻,他抱着玫瑰坐在大厅内,已经是第七次清点玫瑰花瓣的数量。 口袋里的小红盒子都快被他摸秃了,右眼皮却不停地跳。 “人都要有第一次的,不要慌不要怕。”江连阙这次的年假放足了三个月,跨洋给他爱的鼓励,“等会儿你要是怕出错,我们就开着视频,我随时监控你的状态。” “要是我说错了话。”段白焰语气凉凉,“你就穿越过来阻止我?” “我就在你变回单身之后,虚情假意地安慰你。” “……” 段白焰“啪”地放下电话。 他抬起头,再一次用目光上下检查宴会厅。 虽然打的是杀青宴的名号,但他根本没邀请什么人。他在圈内朋友不多,为数不多的几个全都来友情参演他的求婚小短片了,此时坐在厅内,一个个严肃得像是在准备参加婚礼。 “小段哥哥。”半晌,倪歌小声问,“等会儿你求婚,需要我们做什么吗?” “比如?” 倪歌两眼冒绿光:“起哄啊,要竹沥姐一定答应你,给你一个爱的亲亲,然后你们在我们面前舌吻那种。” “……不用了。” 段白焰邀请他们,原本也只是想给自己一点信心,再让他们做个见证。 然而此时高架桥上堵成香肠,他倍感虚弱,将目光重新放到投影屏上—— 那里在放一个短片,一部只有四十多分钟的微电影。是他辗转许多地方之后,为她拍的。 很多恋人结婚时也会拍摄短片,作为背景放在婚礼现场。但哪怕是放在俗气的表达方式里,他仍然显得特别—— 因为他的短片时间跨度长达十年,而女主从稚气未脱到长大成人,始终没有更换角色,也始终不曾走出他的镜头。 时间推移,夜早已暗透,段白焰长久地沉默。 下一秒,手机疯狂地震动起来。 跳了一下午的右眼皮仿佛终于在此刻得到验证,他深呼吸,按下绿键,助理呼吸不稳的声音立时划破夜色—— “高架……高架上,刚刚发生了连环追尾……姜小姐,好像还在车上没下来……” *** 夜色浓稠,霓虹闪烁,警车乌拉乌拉响,高速路上拉起长长的阻隔带。 姜竹沥被医生领上救护车时,脑子还不太清醒。 出事时她坐在后排,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一场高速连环追尾的惨案,前面两车相撞,她的司机躲闪不及,也啪叽撞了上去。 幸运的是她系了安全带,只有额头被擦伤;不幸的是…… 姜竹沥困难地从车门夹缝里捞出手机,屏幕已经被摔得四分五裂。 “医生。”她哑着嗓子,可怜兮兮,“可以借我用用你的手机吗?……我想打个电话。” 追尾的车多达十多辆,医生现在自顾不暇,连看也不看她:“你在那儿先坐会儿,如果有什么头疼头晕出血不舒服的,就找旁边的护士。听话啊,乖乖的,车上有糖你自己拿着吃。” 姜竹沥:“……” 她慢吞吞地挪回去,blingbling地眨眼睛:“护士jiejie,可以借我用用你的手机吗?” 护士jiejie现在也忙得要命,顾不上管她:“我外套兜里有个旧手机你看看还能不能用,你自己去车上拿,哪儿拿的等会儿哪儿给我放回去哈。” 姜竹沥拼命点头。 蹲在车上翻了半天,才翻出她的旧手机。 的确不愧对这个“旧”字,屏幕碎得跟她那个有得一拼,好像撑开了一张陈旧而巨大的蜘蛛网。 碎成这样,点触屏当然也不大灵敏。她凭着记忆艰难地按数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