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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画在一旁已经惊得目瞪口呆,像程八这样的世家贵女,她别说是见过,就是听都没有听说过。 可怜的左四生怕程八执意找他出来,躲进了茅房中。 闻着茅房的臭气,暗道自己真是倒霉,怎么就惹上这么一个难缠的姑娘。若是一般寻常人家的姑娘还罢,偏生对方出生太高,他连想都不敢想。 程八垂头丧气地离开,连郁云慈那里都没有去告别。郁云慈半点都不会同她计较,巴不得她赶紧回去。 传画回来,说了发生的事情。郁云慈再一次感到无语。 程家到底是什么样的家风,怎么会养出程八这样的女子?之前进宫时看到的程皇后,那是多么端庄大气的人,一看就是标准的大家闺秀。 再看程八,天天在外面晃荡,性子野得就差没有打架斗殴。 她揉揉太阳xue,靠在软榻上。原本自己还期待着今夜和侯爷的洞房花烛,被程八一闹,所有的旖旎烟消云散,只剩淡淡的无力感。 不知侯爷什么时候回来? 此时的景修玄已经面完圣出宫,不想在宫门口遇到大司马程世万。程世万从另一侧宫门出来,那里一般是外臣命妇被召进后宫才走的。 不消说,程世万必是见过程皇后。 两人之前约过一场武斗,由于种种原因,一直搁置着。 「景侯爷这次立了大功,陛下龙颜大悦,老夫亦是感到安慰。想当年,匡家剑法横扫盛京,五爷是何等的威风。少年成名,天下谁人不知。」 武神匡长风在他一辈排五,人称匡五爷。 景修玄眼一眯,眸一沉,「选日不如撞日,你我武学切磋,何不就选在今日。不知大司马以为如何?」 程世万抚了一下短须,眼底精光一现,「甚好,老夫正有此意。」 至于比武的场地,两人的想法谋而合,皆是城北的武神祠。武神祠建得极大,正中大殿供着武神的画像。 画像传神,是一位坚毅俊朗的男子,约三十来岁的模样。男子一身的战甲,手握长剑,虎目生威,令人敬畏。 祠堂的后面,则是一大片空地,四周是一丈高的围墙。 他们从宫门一路至此,沿途惊动了许多人。两人到达时,后面跟着一群人,都是京中的勋贵官员。个个表情严肃,把好事的百姓远远甩在身后。 程世万扫了一圈跟进来的官员,朝景修玄拱手。 「此次你我切磋,抛开身份杂念,只论武学。当年五爷不止一次告诫过我,武学无巅峰。唯有戒骄戒躁,静心苦修,才能大成。几十年来,老夫一直谨记五爷的教诲,不敢懈怠。今日就在五爷的神祠前,老夫要向五爷证明,不负他的教导。」 一番话说得激昂,他看向前面供奉画像的祠堂,眼神复杂。 其实五爷看重的并不是他,而是另一位家将。他一直不服气,凭什么五爷看不上自己。他就是要让世人看看,就算是没有匡家,没有五爷,自己一样能出人头地,位极人臣。 不知五爷有没有看到? 等会,他就让五爷再一次后悔当初的轻视。他要在五爷的神祠前打败匡家剑法的继承人,再次向五爷证明自己的能力。 边上的官员开始低声交谈,有人提到了景修玄腿上的伤,便有人站出来反驳说大司马年事已高,而景修玄年富力强。 一方年老,一方年轻,年轻者腿上有伤,才算是公平。 匡家以剑法闻名天下,所以两人选用的兵器都是剑。 互行过礼,比试开始。 很快,随着他们剑术的加快,围观之人只看到剑影寒光,阵阵闪现。交缠的身影忽上忽下,忽左忽右,令人眼花缭乱。 不知不觉,过了近一个时辰,眼见着日头开始西沉,两人还没有分出胜负。 在旁人看来,大司马身经百战,自是占上风。 可程世万越来越心惊,他曾听说景侯爷学到了匡家剑法的精髓,但真正的功夫还没有领教过,一直以为是别人以讹传讹,夸大其辞。 一番较量之后,才知名不虚传,甚至言不尽实。 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怎么能把剑法用得如此出神入化? 他见识过五爷的剑法,已是登峰造极。而眼前的年轻人,身手比五爷还要精进,怎能不令他心惊。 四十年来,他自问一天都不曾停歇过,一直苦练剑法。可是在对方的招招紧逼下,他发现已渐无还手之力。 世间的武学奇才,他只听说过五爷。很显然,景侯爷亦是。 他的剑法慢慢开始凌乱,很快一个交合之下,他没能接住对方的招术,落了下风。 围观的人只看到两人的身影停下,而景修玄的剑指向大司马,仅一指之距,就能刺中大司马的前胸要害。 有人惊呼起来,满是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身经百战的大司马怎么会输给锦绣堆里长大的锦安侯。虽说锦安侯一直习的是匡家剑法,但是大司马是武神一手教出来的,按理来说,十个锦安侯都不应该是大司马的对手。 可是他们现在却看得分明,大司马败了。 锦安侯胜出,且胜得看似轻轻松松。 「你输了。」 景修玄收回剑,利落地入鞘,淡淡地丢下一句话。 程世万胸口急剧地起伏,没错,他输了。在五爷的神祠前,他输得一败涂地。为什么,一个后辈居然能打败自己? 若是此时身在战场,自己已经命归黄泉。而且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姓景的小子似乎根本就没把自己看在眼里。 那样的眼神,轻飘飘的,懒懒的。 就像五爷! 他心一惊,看到对方离开的身影,遍体生寒。不光是眼神,这走路的姿势,都像极了五爷。他眼花起来,仿佛看到了五爷。 不,五爷已经死了! 已经死了四十年! 再一定睛,分明还是那个景小子,哪里是什么五爷。 「舅舅(父亲)。」孟大人和程家老大赶紧上前搀扶住他。 他摇摇头,感叹着,「老夫真是老了,后生可畏啊!」 「父亲您身子骨还壮得很,不过是前段时间生过病,所以才会…」程老大说着,一脸的痛惜。 旁边的人听到,有人跟着感叹。争先恐后地说着大司马的丰功伟迹,生怕说不急,被别人抢了先。 程世万摆了摆手,示意儿子和外甥扶他到前面祠堂。 他在武神的画像前上了一柱香,磕了三个响头。「五爷,属下今日败给了景侯爷,虽败却喜。喜的是匡家剑法后继有人,有景侯爷在,一定会将匡家武学发扬光大。属下惭愧,还不如一个外人,五爷…属下实在是无颜去见您…」 「舅舅,您都六十多了,景侯爷却正值壮年。虽说他胜了,外甥以为他不过是胜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