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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法在精不在多,我一直练的是匡家剑法。」 匡庭生说着,看了一眼郁云慈。那眼神她瞬间秒懂,庭生有话要和自己说。 她侧过身,对程八道:「你不是要去买牛rou和酒?」 「哦,对。」程八记起这茬,和他们告辞。 看着对方风风火火离开的模样,她有些失笑。 匡庭生亦同样疑惑,程八小姐性霸道,行事张扬跋扈在京中都是有名的,怎么在师母面前如此的乖巧? 一想到师母的性情,倒觉得合情合理。师母这样通透又见识不凡的女子,任何人靠近后都会不由自主的喜欢。 树影绰绰,清静一如往常。 微风吹过,匡庭生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暗道师母最近几日没怎么出门,莫不是哪里受伤了? 「师母,您是受伤了吗?」 「没有啊。」郁云慈有些莫名,尔后反应过来习武之人五感敏锐,不会是庭生闻到她身上的血气,所以才有此一问。 她的脸色复杂起来,斟酌着是不是应该给庭生上一节生理课。想着匡大夫人是庭生的母亲,以后肯定会告诉他女子该有的东西。 只是古代的女子说话含蓄,庭生又是当成男儿养的,匡大夫人会说得详细吗? 「那个我不是受伤,而是…月信在身…」 匡庭生先是讶然,接着反应过来,不自在地红了脸。 「姑娘家都会有这一天,你若是突然…不必惊慌,可以告诉你母亲,或是来寻我也可以。」 「多谢师母。」 庭生再行了一个礼,自打遇到师母后,对于自己身体的变化,他已没有那么厌恶和排斥。就算是听到月信二字,心境已平静许多。 该来总会到来,躲避不掉,只能迎难而上。 人生艰难,何止他一人? 少年脸色染上些许落魄,布在他原本冷傲的面容上,是那么的违和。郁云慈心知他有事,忍不住相问,「可是遇到什么麻烦?」 「嗯…算是,也不算是。」庭生想了想,与其自己烦恼,倒不如告诉师母。师母见识不凡,说不定会同意自己的想法。 「卫翰林有一女名唤卫青英,上次我与贤王出京,恰巧救了从玉贞观逃出来的卫姑娘。最近去卫家提亲的不是纨绔子弟就是扶不上墙的庶子,还有人往她身上泼脏水。我于卫姑娘有恩,若是此时提亲,她必会同意。只是我终不能给她幸福,一直犹豫不决…」 这名字,她不久前听程八提过,不想很快再次在庭生的口中听到。 听起来庭生的做法有挟恩图报之嫌,那卫青英不知庭生的真正身份,又想报恩,所以才会同意。要是将来两人时常相处,对方看出点什么,怎么办? 「那卫姑娘…是什么想法?」 匡庭生苦笑一声,就知道瞒不过师母。「不是庭生有意瞒师母,而是有些事情关系到她的名节…总之,卫姑娘是愿意的。我与她说过,便是将来能结亲,也是做假夫妻。如果有一天,卫姑娘能寻到自己托付终身的人,我愿认她为义姐,送她出嫁。」 他这么说,郁云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只怕那卫姑娘落入玉贞观道士之手时,清白已失。虽极尽遮掩,但风声还是传了出去。一个失贞的姑娘,能嫁什么好人家。 说不定,将来别人还会以此相挟,被压得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所以,卫姑娘才会同意庭生。 庭生总会长大,他是匡家唯一的独苗,不可能不娶妻。她担心的是,卫姑娘不知庭生真正的身份,万一将来处得时日一久,庭生又是如此优秀的人,会不会令对方暗生情愫? 「你可有想过,人心易变,万一她成了你的正妻,有了其它的想法怎么办?」 匡庭生闻言,垂首沉思。 半晌,抬起头来,目光坚定。「师母,我准备告诉她实情。一来不会让她误解,二来,她以后可以帮我遮掩一二。」 比如说将来自己若是来月信,jiejie们都已出嫁,娘年岁也高,他又要以什么借口去采买贴身之物。 郁云慈默然,庭生的身份,确实是要用障眼法才能遮住。 若是那卫姑娘心甘情愿,倒不失为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明明是个双赢的事情,为何她心情如此沉重。感觉很难过,替肩负着家庭重任的庭生,还有那未谋过面的卫姑娘。 「如此也好,你先别急着和卫姑娘坦白,最近要是有空,让她来侯府玩玩。」 人心叵测,她没有见到卫姑娘,还真有些不放心。 庭生再老成,不过是个十一岁的少年。在现代,十一岁小学都没毕业,怎么有能力决定自己的终身大事。 「事关重大,谨慎些总是好的。」 她全心全意为自己考虑,庭生哪里不知恩。他露出一个浅笑,郑重应下。 第76章 赏花 隔日,郁云慈见到了卫青英。却不是对方应邀上门,而是她们同时出现在成国公府。就国公府的邀请去参加花会。 成国公府给她下的帖子,且是范氏亲自所写。作为外孙女,她自是不能推拒。孝义大过天,哪怕再不喜成冰兰,再不愿看到成冰兰,总不能不登国公府的门。 初秋来临,国公府里第一枝墨荷开放。借着花名,国公府办了一个小的赏花会,提议的人是成冰兰。 许是怕她会推辞,帖子是由范氏亲自下的。 卫青英身着淡粉的衣裙,头上梳着双髻。发饰简单,耳垂各坠着一个绿玉籽米。手腕及脖颈处,没有多余的首饰。 浅笑嫣然,长相秀丽,明明脸上还是一团孩子气,眼神却有着这个年纪不应该有的沉稳和忧郁。 郁云慈听成玉缨的介绍,对她露出善意的笑容。她亦还着礼,举止恰到好处。 听说前几年她就开始帮卫大人料理内宅,心性比同龄的姑娘更要坚韧。否则也不可能出了那样的事情,还能保持现在的模样。 「我听庭生提起过你,多有赞誉。」 成玉缨脸色一下子变得黯然,那个少年的名字,依旧如往昔一般,闻之令人心旌。可是自己却不敢唤出来,以后便是在心里,都不能再思念。 郁云慈眼尾扫到表妹的脸色,心下叹息。玉缨的一腔情意终是要错付,庭生终是要辜负天下任何一个姑娘。还不如长痛化短痛,断了她的念想。希望她能早些放下,不困于自己的一厢情愿中。 「他还会夸人?」成玉缨讷讷,满心的酸楚。 卫青英有些不好意思,脸色倒还算大方。 「匡少爷谬赞,青英不敢当。」 「你能临危不惧,逃出虎xue,足见机敏聪慧。遇事淡定,任人诋毁而面不改色,心性坚毅,当得起别人的赞赏。」 听到郁云慈的夸奖,反倒让卫青英有些心虚。她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