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要存点钱,准备给孩子买房马!
尉迟诚这话一出,南宫锦似乎也开始感觉到了自己关心的重点好像错了,她平定了一下心中的震惊,咳嗽了一声,才镇定的看着洛念熙,开始询问:“怎么回事?” 洛念熙听她这一问,没有任何犹豫,仿佛这些说词是早已事先zhǔn bèi 好的,南宫锦一问完,她登时便开口到:“我年轻时行走江湖之时,慕容馥的母后,也jiù shì 凤忆雪当时还没有进宫,只是个大家小姐,那时候她曾经帮过我,虽然那一场相帮,对于她来说是举手之劳,但恩情我一直铭记在心!十九年前慕容千秋死后,凤忆雪产子,我dān xīn 会有人对他们母子不利,便和尉迟诚一起进宫,暗地里保护她。最终她生下了龙凤胎,一个是尉迟风,一个是慕容馥!” 她这话说完,南宫锦眼角忽然抽了抽,颇无语的看着她:“人家对你有恩,你因为自己还没孩子,所以就把人家的儿子偷走了?” 这问题她问得挺无语,但问完之后,她恍然明白了什么,面上无语的神色慢慢的开始变成了然。 洛念熙更是脑后划过一丛黑线,实在不明白世上怎么会有南宫锦这样思想奇怪的女人,亏得师兄当年还能爱得她要死要活! 嘴角抽了几抽之后,才què dìng 了无视zhè gè 问题,却也辩了一句,接着道:“你想太多了!凤忆雪极聪明,那时候若是让人知道慕容千秋有儿子,那些觊觎皇位的人,一定不会放过那孩子。凤家她的母家力量,也早在她被打入冷宫之前被慕容千秋拔除,她dān xīn 儿子留在皇宫会出事,便求我杀了稳婆,带走那孩子出宫教养,随后对外宣称只生了一个公主!” 她说到这里,一旁的冷子寒皱眉开了口:“那事后,你为何没将孩子送huí qù ?” 凤忆雪的行为是说得通的,就如同当初南宫锦dān xīn 君惊澜的安全,在君临渊死后,将上官渃汐和未出生的他,一起带着逃出皇宫的事情,是一样的道理,但后来慕容馥登上女皇位,他们也不让尉迟风huí qù ,这一点有些说不通。 问起zhè gè ,洛念熙的面上也是叹惋,她叹了一口气之后,方才开口道:“我和尉迟风抱着那孩子出宫之后,dān xīn 他的身份被认出来,于是就去寻了师尊,其实原本他眼睛的颜色,和慕容千秋一般,也是绿色的。师尊看我可怜哀求,又怜惜慕容千秋英年而殇,也就允了我请求,求了好友无忧老人来改变了他的眸色。只是眼睛的颜色,彻底改变,不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情,这一改,便是无忧老人带着他闭关十年,彼时他和无忧老人在师尊的shān dòng 中闭关,我都不能见,而那时候慕容馥已经在南宫锦的bāng zhù 下,登上了女皇之位!” 所以,时间被错开,尉迟风没有在最有机会当上皇帝的时候出来,让慕容馥做了女皇。 皇权的更替,不是儿戏,也不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情,就比如如今虽然君惊澜才是王位的顺位继承人,但君皓然一日不死,他便不能名正言顺的继位。所以事后尉迟风即便出来,想取代慕容馥女皇之位,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南宫锦其实挺想说你那时候怎么不来拦我,让我把慕容馥扶上王位,好好的一个姑娘扭曲成那样。却募然想起当年,洛念熙似乎有什么事情想找自己,但自己当时因为慕容千秋的死,又以为睿哥哥也死了,所以谁都不想见,隐居的地方也没有让任何人知道,也并未zhǔ dòng 联系过谁。办完西武的事儿之后,她就走了,神龙见首不见尾。而且…… “而且,慕容馥登基的那时候,我去问过凤忆雪的意思,她说慕容馥从小就有一股她父亲的狠劲,所以她自己也支持zhè gè 孩子做女皇。加上她不能谅解我未经她允许,便想bàn fǎ 改变了尉迟风的眸色,所以……”说到这里,洛念熙顿住了。 她原本是一片好心,因为慕容千秋的眸色,泛大陆就只有一个!那孩子出生的时间如此凑巧,眸色又一样,难免被人怀疑,引来杀身之祸,所以才会有此决定,却没想到这般作为,竟不能被凤忆雪谅解。 而这一点,南宫锦是可以理解的,凤忆雪爱慕容千秋至深,尉迟风身上唯一和慕容千秋一样的特质被改变了,她恐怕极度恼恨之下,连这孩子都不愿意接受了,便也更加偏爱像慕容千秋的慕容馥多一些,这是极正常的事。 而到了此刻,南宫锦也算是明白了事情的始末,以及尉迟风没得到登基机会的原因!可她心里也还是有点不明白:“那既然这样,尉迟风从十岁之后,从你师尊那里出来,到如今这么多年,这事情你为何也没说?” 虽然慕容千秋已经不在了,但皇族的那些人却也有本事探得这孩子是不是皇家的,洛念熙没让他回皇族,享受亲王之尊,却只让他去做个将军,这的确有点说不过去。 说到这里,洛念熙便笑了声,似有嘲讽,抬头看向南宫锦:“你还不知道慕容馥吗?她像极了慕容千秋,为了皇权能屠谬自己所有的xiōng dì !她八岁之后,皇家宗族曾有人谏言,应当让昭王世子登位,承袭慕容家的血统,可她当堂便杀了那世子,又下旨屠灭昭王满门,言‘帝王之位,岂可轻易更替,分明是昭王有不臣之心,其罪当诛!’小小年纪便心狠手辣,尉迟风那时候,满脑子也就只知道一些用兵之道,凤忆雪见过他的画像之后,也不太想见zhè gè 儿子,所以亦没有母亲支持,但凭他一人,哪是慕容馥的对手!” “所以为了他的安全,你就将事情隐瞒了下来,但也让他回了西武,凭借自己的实力,一年一年的战场打拼,最终登上西武元帅之位,其实你也是dǎ suàn 有朝一日,他能取慕容馥而代之?”这问题,是澹台凰问的,人非草木,不可能无情,尉迟风虽然不是洛念熙的孩子,但多番为他筹谋,数十年教养,自然也令她偏爱这孩子多一些,所以有这样的想法是正常的。 洛念熙并不遮掩的点头,却也开口:“起初我的确是这样想的,但这孩子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是由我和尉迟诚教养的yuán gù ,最终竟没有慕容千秋的半点狠辣之气,独独沾了我的狂傲自负,尉迟诚的忠厚老实,一心一意的给女皇守天下,我看着他那样子,自是怒其不争!就当我zhǔn bèi 将真相告诉他的时候,东陵和西武开战,慕容馥为了能嫁给皇甫轩,竟然手刃生母,杀了那个连儿子都不要却独独支持她的女人!那时候我便看见了皇族的可怕,忽然不想我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也变成那样……” 于是,就一直隐瞒了下来。 她话说完,所有人的眼神都放到了君惊澜的身上,等着他来定夺这件事情。 澹台凰也觉得有点头疼,洛念熙现下也是急了,这事儿她应该单独对南宫锦讲的,不该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这么大的事,如今要是被爆出去尉迟风是慕容千秋的儿子,整个煌墷大陆的局势又是一场动荡! 西武的死灰也说不定能够复燃,恐怕不仅仅对君惊澜来说,对皇甫轩来说,尉迟风也不能留! 而炎昭这会儿,也算是听明白了这些事,当即大声开口谏言:“殿下,若尉迟风是西武的皇子,就更加不能留!此事若是传出去,西武就有可能卷土重来,尽管他们已经只剩下残兵之力,但对我北冥也是不利!” 司马清也跪下,高声道:“臣附议!” 这下,局面更僵了。而上官子风在一旁蹙眉,他看了一会儿,半晌之后,他作为北冥的世子,也单膝跪地,极理智地道:“太子哥,尉迟风的确不能留!” 上官子风很少过问朝政,但这并不代表他不知事儿,尉迟风的威胁有多大,不用多想他就能得出结论。而且他并不认识慕容千秋,和尉迟风也没什么交情,故而没有半分为人求情的理由! 也就在这会儿,独孤城和凌燕,在夜鹰的带领下进来了。 君惊澜听了这么多,却始终坐在主位上没说话,如玉长指轻轻的在桌案上敲打,凌燕进来之后,隐约听见在谈论尉迟风的事,脸色也有点发白。正在她心情忐忑之间,那主位上的君惊澜,猛然将眼神放到她身上! 这令凌燕一惊,登时手就颤抖了起来,隐隐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恐怕早就被发现了! 而此刻,君惊澜看向她的眼神,亦极为冷冽,眉间朱砂妖娆,魅眸中眯出冷光,如大海波涛,深沉如晦。语调极轻,却带着点冷意,道:“凌燕,对这件事情,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澹台凰愣了一下,这事儿跟凌燕又有什么guān xì ? 凌燕一看这情况,自知自己早就已经暴露,便也不再妄图狡辩,径自跪下,开口道:“凌燕,不,魏燕知罪!韦凤和尉迟风的事情,属下是知道的,当初知道殿下意图设计尉迟风,所以属下偷偷的混入了兵马之中,而投向尉迟风的巨石,是魏燕扔的,然而第一块是真的砸了,第二块是假砸!” 所以,尉迟风的确重伤,但也没死,尉迟风必须被砸到,否则蒙不过君惊澜的眼。事后她也并没有去救尉迟风,只等着看韦凤会不会回来自己去救,这不过是她做jiejie的,为meimei的幸福冒死做的一件事。最终尉迟风是死是活,在韦凤的抉择和他的造化,却没想到,竟然被发现了! 她和韦凤,既然是亲姐妹,眼见尉迟风出这么大的事情,她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这便是那一日,君惊澜眼角的余光,看见的那个娇小的身影,原是猜到了什么,最终却放过了。 这下澹台凰算是明白了,原本尉迟风如今和韦凤之间的guān xì ,她就必须要求情,现下还搭上凌燕,便也更不能作壁上观。倒是一边的墨冠华,挑眉问了一句君惊澜:“你小子不像是这么仁慈的人啊,知道有人在中间动手脚,却还放了他一马?” 君惊澜此刻,便看向冷子寒,和独孤城,十分平静地道:“推恩令已经施行,我到底欠了独孤的,凌燕和韦凤的真实身份,是魏家姐妹,独孤和尉迟风也算是连襟,这便是给独孤一个面子!尉迟风之母,是冷子寒师父的师妹,也当是给师父一个面子!” 于是就这样放过了!只是谁都没想到,尉迟风的身份,竟然是慕容皇室留下的唯一香火! 这下,洛念熙完全傻了,君惊澜的意思很明确的表达在眼前,即他原本就知道尉迟风活着,根本就dǎ suàn 放一马,但是自己就这样把他的身世给抖了出来,反而是害了尉迟风! 南宫锦这下也不好说话,因着慕容千秋的yuán gù ,她多次bāng zhù 慕容馥,对慕容馥早已仁至义尽,如今又出了一个尉迟风,君临渊和慕容千秋对她都有大恩,她如何一再要求惊澜放弃自己作为王者的立场,来为自己当年欠下的恩情买单? 这时候独孤城也终于fǎn yīng 过来,凌燕,不,魏燕做这件事情并没有跟他商量,所以他并不知晓,却已然是暗地里承了殿下的情,此刻自然要跪下谢恩,却也与另外几人一般,十分坚定地道:“臣多谢殿下怜悯,只是尉迟风若是慕容千秋的儿子,的确是不能留!” 君惊澜抬眼,狭长魅眸看向南宫锦,似在询问她的意思。 南宫锦想去求zhè gè 情,却也实在不忍心让君惊澜为难,最终只得道:“干娘希望你留下他,但若觉得为难,便也不必顾忌干娘!” 她知道,君惊澜不仅仅是自己的干儿子,更是北冥的统治者,他的言行和抉择,甚至guān xì 着整个北冥的走向,和千万人的生死,她自然不会因为自己的私人恩怨,来迫他为自己做出让步! 这时候,倒是冷子寒站了出来,狂傲的声线缓缓响起:“惊澜,为师希望你留下他!jiù shì 下药毒傻了他都好,求你务必为我皇兄留下香火!” 这是冷子寒第一次对君惊澜有所求! 他误会皇兄半生,其实早已明白那些都是误会,可直到那个人死,他也偏执的没去跟他将误会解开!说不得有多遗憾,但午夜梦回的时候,也时常觉得有愧。如今知道皇兄还有个儿子,曾经连眸色也跟皇兄一样,zhè gè 情他必须求下来! 冷子寒的法子,无疑是最好的,毒傻了他,这样便是两全!安全,也全了这些人的心愿。 但,澹台凰自然是几百个不同意,当即就似模似样的咋呼起来:“毒傻了你还不如杀了他,别连累了我家韦凤照顾一个傻子一辈子!不管,尉迟风早已跟我发誓不再管西武的政局,君子一诺,绝不反悔!如今你们根本都是在杞人忧天,我觉得尉迟风不会是会违背誓言的人!” 澹台凰才是真正的重量级人物,她说话在君惊澜跟前,比一百个人求情都有用,所以一听她开口,这会儿南宫锦居然已经悄悄的松了一口气,还对着洛念熙比了一声shèng lì 的手势! 但是,独孤城、炎昭、司马清,不认同的眼神就齐刷刷的放到了澹台凰的身上!这显然jiù shì 因为个人感情,无视国家大事,这种行为绝对不是身为一个太子妃的人应该有的! 澹台凰连“不管”这样貌似撒娇的话都说出来了,太子爷自然也不敢不给zhè gè 面子,他懒洋洋的起了身,姿态如行云流水一般的优雅,宽大的袖袍也带起yī zhèn 清逸和风,淡淡的王者香在半空浮动,负手身手,闲闲道:“是生是死,让他自己抉择!” 这话一出,所有人齐齐看着他,不明其意。 他却已然对着洛念熙开口:“请夫人修书一封给尉迟风,告知他自己的身世,随后看他如何动作!”这语气极为平静,并不含太多其他的情愫,慵懒而散漫,似并没太看在眼里。 的确,倘若尉迟风是像慕容千秋多一些,那的确应该防范,但忠厚如同尉迟诚,便也不再是他的对手。 这一点,澹台凰和南宫锦都是很认同的,人的基因固然重要,但后天教育更加重要! 洛念熙此刻也明白,君惊澜的意思,jiù shì 让尉迟风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看他如何选择,若是听了就当没这回事,那便能活,若是意图回到西武慕容皇室,拿回属于自己的尊荣,君惊澜也能在最快的时机除了他! 这样,也算是两全,全了澹台凰等人的请求,也全了他对北冥的责任。是生是死,全在尉迟风自己的选择。 只是,也就在这会儿,苍昊去后,他手中权利的承袭人凌羽,急急忙忙进来了,单膝跪地,开口道:“启禀殿下,大事不好!慕容馥放出消息,说尉迟风是自己的亲生兄长,此刻已经大张旗鼓的要迎他回西武登位!” 这下,整个场面都冷寂了下来。 西武如今已经名存实亡,但尉迟风若是huí qù ,未必不能再掀起浪潮,看这样子,慕容馥是已经知道尉迟风还活着,恐怕凤忆雪临死之前,也将她有兄长的事情告知了她! 这下事情就复杂了!凌羽剑眉微皱,接着开口道:“西武迎接的人马已经到了祁连山,我们是否立即——” 除掉尉迟风! 这下澹台凰已经完全不敢再开口了,她纵然心疼韦凤,却也不能完全不为君惊澜想,要是尉迟风真被迎接huí qù ,麻烦不小,所以即便是她,也不能再求情。 凌羽没说完,君惊澜dǎ duàn :“不!zhǔn bèi 人马,悄悄包围祁连山,若尉迟风留下,便放过那些人,若尉迟风要走,一个不留!” 慕容馥倒是聪明,把事情弄得如此大张旗鼓,要是真能让她迎回尉迟风,那么西武倒还能再坚持几日,若是不能,甚至被君惊澜下手杀了,就会激起西武人的仇恨!剩下的残兵,也会往死里拼命,毕竟哀兵必胜! 君惊澜这样的命令放出去了,凌羽和夜鹰自然马上领命而去!场内的一个人都不敢动,因为任何人出去,都会有去营救尉迟风的嫌疑,即便冷子寒是君惊澜的师父,这时候也未曾驳君惊澜的面子! 最终是澹台凰评价了一句:“慕容馥当真是比尉迟风狠得多!” 这时候把尉迟风的身份公布出来,就等于是把尉迟风推到风尖浪口,不论皇甫轩还是君惊澜,都有可能杀了他!九死一生,而慕容馥求的也就那九死之中的一“生”!同胞兄长的性命就给她这么玩儿,也真能颁个年度心狠手辣奖了!而对比一下尉迟风,当初他们假扮慰安妇,尉迟风虽然怀疑,也十分仁心的收留…… 咳咳,盖过他喜欢过君惊澜的事情不提! 君惊澜既然已经做下决定,独孤城等人自然也不再劝谏,上官子风站起身,就面对了楚七七的冷眼,虽然已经怀孕,但小丫头依旧十分天真,于是很不悦地对他道:“你zhè gè 坏人,居然怂恿太子表兄杀人!” 上官子风嘴角一抽,一把将她拖到一边,哄媳妇儿去了。 魏燕还跪着,独孤城也因为她去做的那件事儿,同样一起跪着,等着君惊澜发落,毕竟凌燕的行为,等于是欺君大罪!甚至还有通敌嫌疑。 司马清作为廷尉,原本应该往死里谏言,表示绝对不能原谅凌燕此番行为,但到底因着独孤城的guān xì ,犹豫了半天也没开口。人非草木,再铁面的判官,也并非完全无情,若是殿下决定法外施仁,他自然不会多话,现在就假装没听到刚刚那些话好了,嗯,自己最近耳屎有点多,回家掏掏,一定能很快huī fù 听力! 太子爷扫了他们一眼,凉凉开口警告道:“起来吧,只此一次!” “谢殿下!”两人起身,魏燕的背后却出了一身冷汗。她倒是不怕死,只是推恩令实施,独孤城死期将近,她怕不能陪着他一起死。 这件事情告一段落,只等着夜鹰、凌羽回话。 太子爷的眼神,又放到了炎昭的身上,处理方才那一起茶水有毒的事件。 他语调凉凉,没有半分温度,也不再转弯抹角,只闲散道:“炎昭,不论面子里子,爷已经给过你不少次了,这一次,你待如何解释?” 澹台凰皱眉,看君惊澜这样子,大抵也明白了这家伙,怕是也知道幕后动手的人是谁,难怪上次说起韫慧被人陷害的时候,他面上有些隐约的嘲讽。 然后,她脑子里的心思转了几下,一下子想起了被自己遗忘了很久的一个臭不要脸的人——炎玉! 那女人当初胡诌,说君惊澜更加喜欢她,让自己滚蛋的事情,都还历历在目,后来被拔了舌头禁足在将军府,却还不老实? 若真是她的话……这样想着,她又有点同情的看了君惊澜一眼,调笑道:“太yōu xiù 也是一件危险的事情,你看看,炎玉从此都只想杀我,如今连你也不想放过了!” 那茶水可是端给他们两个人喝的! 太子爷闻言,魅眸一扫,眉间的朱砂隐隐变色,如玉长指轻轻敲打在桌面上,似乎是敲打澹台凰的小心肝儿,唇边笑意很有点危险:“太子妃,有你这样说你夫君的么,怪爷昨夜不够疼你?” “贱人!”澹台凰老脸一红,嘴角抽了抽,坐在一旁不吭声了。当众调情,zhè gè 人也做得出来! 南宫锦等人,这时候自然也各自落座,唯独韫慧一人,脸色青白!她能成为漠北第一军师,除了有澹台凰的刻意造势,自己也是有绝对实力的,此刻听见他们这样在说话,登时就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她猛然忆起自己是真的得罪过炎玉的,比如上次炎玉犯错被拔舌之时,她就帮着女皇揍人了。加上自己是女皇的人,这女人对自己心怀怨恨,那是必然的,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害!而最让她生气的是,炎昭显然是知道这件事情的,可…… 这般一想,她登时大怒,低头吼道:“炎昭!你知道这事情是你meimei做的是不是?” “是!”炎昭也并未隐瞒,因为玉儿之前犯的那些大错,家族早已不容她,要是让家族的人知道这些事情都是她做的,玉儿早已是死路一条!而韫慧年纪小,受不得气,若是让她知道真相怕是早已和玉儿捅破,闹得更不可开交! 韫慧冷笑一声:“好!你很好!” 这下,炎昭才知道韫慧生气了,但他并不明白她为何生气,所以还有点懵。 澹台凰却明白得很,不少男人其实是一种特别愚蠢的生物,他们很不明白女人的心思,所以也不会明白韫慧生气的缘由!这不是很显然的,炎昭把meimei看得比较重要,所以容忍其一直陷害自个儿媳妇吗?韫慧不生气那才怪了! 大抵也可以模拟为媳妇和婆婆吵架,老公偏帮婆婆。而且这会儿还不是婆婆,而是小姑子! 他们之间的事儿,自然是让他们自己处理,澹台凰没有多嘴多舌。然而不一会儿,炎玉就被带上来了,她眼神痴狂,似早已疯了,进来之后眼神便狂热的放在君惊澜的身上,仍旧是那般尊贵无匹的男人,仍旧是自己疯了也够不上的男人,此番望着,她不知不觉就红了眼眶,却被拔了舌,说不出话。 君惊澜的眼神根本没往她身上去,只敛了眸,凉凉道:“处死吧!” 不必审问,也不问炎昭的意见,只说了这么三个字,定下了炎玉的生死! 此刻她却没哭,反而长大嘴巴笑了起来,她曾以为一生都没有机会再见的男人,最后一次相见,却并不是上天给她的怜悯,因他对她只有一句话,处死! 也许她从一开始就错了,没有必要去苛求自己一生无法得到的东西,最终才落到这步田地!但她并不后悔,至少她这一生努力过,不管有没有用对方式! 炎玉就这样被带下去处死了,没有一个人开口求情。犯了错就要承担责任,就连炎昭也不敢再开口。 …… 静静等候,最终夜鹰传回来消息,尉迟风jù jué 回西武,并jù jué 承认自己的身份,言自己只是“墨风”,并不是尉迟风,也跟西武皇室没有任何关联。西武的人原本zhǔn bèi 强制性带他走,最终被北冥潜伏在祁连山脉附近的人杀了,韦凤也带着尉迟风逃了,易容术用起来,当真逃起命极难抓住。 但尉迟风的选择也已经明朗,所以夜鹰问是不是将他们抓回来的时候,君惊澜只闲闲道了一句:“随他们去吧!” …… 南海一渡,众人心情都算是不错,阴郁了半年,也总算是要即将发生一件愉快的事情,令大家开心开心! 但是南宫锦的脸色一直不太好看的靠在船边,澹台凰瞅着她,心里很纳闷,于是趁着君惊澜被冷子寒拉着说事儿,跑到甲板上,站在她身边,问了一句:“你肿么了?”女儿出嫁不是一件喜事吗?她这是什么表情? 南宫锦的表情甚悲伤,瞅着澹台凰,实话实说道:“其实我非常不看好这桩婚事,因为百里惊鸿的脾气你知道的,jiù shì 个闷sao!但是如烟找的zhè gè 男人,更加闷sao。瑾宸那已经是闷sao到没有救了,可以预见,等如烟嫁给楚长风,我们一家五口,就有三个闷sao货,这日子根本就无聊到没法过了!” 对于南宫锦忧伤的事情,澹台凰表示十分郁闷,也实话实说道:“你之所以如此痛苦,是因为你不知道我有多希望君惊澜也是个闷sao!” 那家伙嘴贱到没有救,这一路上不知道把她气到跳脚多少次,她无比希望那丫jiù shì 个哑巴!现下看见南宫锦“身在福中不知福”,表示甚不能理解! 这话正好给刚刚从船舱出来的太子爷听见了,他狭长魅眸眨了眨,眸中闪过一道幽光,看那样子是已经zhǔn bèi 好从明天,不,下一秒钟就要开始“闷sao”了! 南宫锦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并没有被澹台凰的话ān wèi 到,反而表情更加忧伤了一些!“我前半生已经足够无聊,下半生还要看小辈无聊,这日子可怎么过呦!” 这下澹台凰就更加不能理解她了,非常不解的询问:“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要答应楚长风的来你们家求亲?” 这下南宫锦险些没直接抱着澹台凰哭出来,瘪着嘴巴看向她,十分痛苦地道:“因为楚长风来求亲的时候,带了好多好多钱,好多好多,真的非常多!” 这样说着,她眼角的泪花都险些飘了出来。还伸出手,张大怀抱,给澹台凰比划了一下,表示有这么多…… 于是澹台凰明白了,南宫锦对自己zhè gè 闷sao的女婿其实并不满意,但是看见那么多钱,实在是没hold住,也没能成功的坚定住立场,于是就点头答应了! 她同情的拍了拍南宫锦的肩膀,ān wèi 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你既然得了这么多银子,就不要还那么多要求了,嗯,是的!” 要是面前的人不是自己的老乡,也不是君惊澜的干娘,她早一脚把丫飞到太平洋了!自己为了银子立场不坚定,许了女儿的婚事,还好意思在这里伤春悲秋! 好在百里如烟和楚长风彼此应该都有意思,不然她真的不知道如何形容南宫锦! 南宫锦被澹台凰这样ān wèi 了一顿,心情勉强被拯救回来一点,擦了一把眼角的泪花,接着道:“还有百里瑾宸那个不成器的,我指望他给我找个儿媳妇,带回来无数银两已经很久了,他到现下都没有音讯,我的心真是又痛又冷!” 我的嘴角还又抽又僵呢!澹台凰十分无言,愣是有点忍不住的询问:“你真的很缺钱吗?” 明明听说这货挺有钱的啊! 南宫锦飞快扭过头,眼中的泪花瞬间消失,冒着星星眼,jī dòng 的抓着澹台凰的手询问:“如果我说我很缺,你会给我钱吗?” 澹台凰嘴角又抽了抽,把手从她手中抽出来,只想回复一句——我只想给你一脚! 但顾忌对方是长辈,还是憋住了!于是顶着脑后的冷汗道:“你知道的,我的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如今生活已经如此艰难,社会的竞争压力又这么大,我也实在应该存点钱为孩子的未来dǎ suàn 了。若是生了个儿子,到时候要娶亲,我还要为他zhǔn bèi 房子和马车!这年头又不兴贷款和按揭,买房的时候,所有的账目还要一次付清,我的压力也很大啊!” 她话说完,船舱的后头早已站了不少人,皆顶着满头的黑线和大汗看向君惊澜,如今北冥已经穷困到如此地步了,澹台凰堂堂一国太子妃,未来的北冥皇后,还需要cao心自己的孩子没有房马! 太子爷双手环胸,懒洋洋的斜靠在门口,一线微微扯着,饶有兴味的听着那两人胡说八道。 南宫锦听完,同情的拍了拍澹台凰的肩膀,又抹了一把眼角的泪花,十分认同地道:“这年头做父母,jiù shì 如此不容易!你顾虑得很是,这年头买房子,一次付清也确实比还贷款,更容易找到了娘子一些!” “是啊!”澹台凰深沉叹息,然后和南宫锦一起极目远眺,看着前方的大海波涛,一同摇头晃脑的感叹,“这年头做母亲实在是太难了,要cao如此多的心!” 他们身后的一众人:“……!” 上官子风看了一会儿,实在有点不忍心了,凑到君惊澜的耳边,十分诚恳地道:“太子表兄,如今太子府很困难吗?若是需要bāng zhù ,我倒是可以资助一番!” 因为此刻的澹台凰看起来实在是太值得同情! 君惊澜斜斜瞟了他一眼,不冷不热的问:“钱多?嗯?” 上官子风其实很想说他钱是挺多的,但是太子爷既然都问出这么一句话来了,要是自己接一句钱多,恐怕明天就变成穷光蛋了!但也大抵明白太子府的生活,应该不像澹台凰说得那样困苦! 楚七七是个单纯的,当即就抹了一把眼角的泪花,瘪着嘴小声啜泣:“凰jiejie真是太可怜了,子风哥哥,我们大抵也要存钱给孩子zhǔn bèi 房马了!” 话一说完,太子爷不冷不热的目光就扫了过去,上官子风赶紧拖着楚七七掉头跑了,再不跑他们两个恐怕会更“可怜”! 南宫锦和澹台凰还在前方动情的说着,并不知道她们的身后,有很多人看着,都认真的处在作为母亲的悲伤痛苦,和巨大“鸭梨”之中! 南宫锦还十分热心的问起澹台凰:“啊,对了,给孩子买房,你zhǔn bèi 啥时候买?买多少个平方?” 这话,其他人就听不懂了。太子爷也不明白何谓“平方”,但大抵也知道是指面积的意思,是以好整以暇揉了揉已经靠酸的臂膀,端着精致的下颌,一派闲适的接着看。 澹台凰深沉的摇头:“我自然希望越早买越好,买得越大越好,你知道的,如今房价高涨,再过两年,我恐怕都买不起了!” 南宫锦赞同的点头,并jī dòng 的敲打着船的栏杆开口:“你说得没错,房价总是在涨的!像我们这样的穷人,就活在如今巨大的压力之下,一个不当心,连住得地方都没有,真是可悲!” “是啊,真是人穷命苦啊!”澹台凰深深的握着她的手,重重点头。 笑无语抽搐着嘴角看了那两人半天之后,终于得出了结论,南宫锦坐拥夜幕山庄,是不可能没钱!澹台凰是漠北女皇,又是北冥太子妃,jiù shì 漠北没钱,北冥也该有!这两人的biǎo xiàn 说明什么…… 说明——越是有钱的人就越喜欢哭穷! 当然,也不乏有些哭穷的人是真穷! 这两人就这样伤春悲秋了半天,并无数次擦拭眼角的泪花,多次深情款款的握着彼此的手,又十分动情的描述了一个上午,船舶终于靠岸! 百里惊鸿在楚国zhǔn bèi 婚事,而此刻,作为他年轻时代第一大情敌的冷子寒,瞅着那两人,也禁不住深深叹息,恨不能将百里惊鸿抓来,问问他这些年是如何苛待小锦的!但是想了想南宫锦的脾性……得了,她不苛待人就已经很不错了! 船舶靠岸之后,那两个哭穷的人终于不哭了!抬步一起下船,他们身后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早已习惯了她们,还是慑于君惊澜的气场,竟然也一言不发,啥都没询问,顶着满头的黑线一起下船。 下船之后,几辆马车早已zhǔn bèi 好,接他们这些“亲戚”,一起到府上去参加婚礼。 而这一路上太子爷都没怎么说话,让澹台凰觉得他似被百里瑾宸上了身,她原本zhǔn bèi 找他商量一下存钱给孩子买房马的事情,看着他这样子,也没开口。只是古怪的看了他半晌,却见他容色淡薄,靠在马车上,一言不发,狭长魅眸倒是深情款款的看着她,这令澹台凰很不习惯! 这丫今天是怎么了,忽然不嘴贱这很好,但让她很不习惯啊!然后澹台凰悲愤的发现自己似乎有点犯贱,他不嘴贱不好吗?她可以清净很多! 这样想着,她调开目光,掀开车帘。这一掀开,就看见小星星和翠花在打架,从它们jiàn miàn ,互相嗷呜了几声,又指了指那只可爱的不知是小狼还是小狐狸之后,就开始打! 澹台凰粗略的cāi cè 了一下,它们应该是为这小家伙到底是狼还是狐狸而争吵! 就这般沉吟之间,和不习惯君惊澜忽然不嘴贱之中,一个多时辰之后,他们到了目的地,各自下车。太子爷虽然还是十分体贴,万分周到,但已然完全变成了一个闷葫芦,一言不发,让澹台凰开始严重怀疑他是不是吃错药了! 然而,奇的是,他们下马车之后,迎面走来一人,一袭黑衣,他一头墨发松松垮垮的系着。竟是即墨离! 而此刻,笑无语亦正好落地,这两人对视,皆顿住,神色都很复杂。 随后,澹台凰看见笑无语极为有礼的对即墨离点头笑笑,随后调开了对视的目光。倒是即墨离还看了他一会儿,才敛下眸色。 澹台凰瞄了一眼,大抵明白笑无语的悲伤生活彻底jié shù 了,十有八九心中还痛,但已经决定放下了!然而即墨离出现在这里,绝对不会是偶然,啧啧,看来老天爷虐够了笑无语,dǎ suàn 再虐虐即墨离了!风水轮流转啊嗷…… 也就在这会儿,高墙之上,一人正在翻墙,下面仆人开口:“小姐,你不能跑啊!你要是跑了,夫人会杀了我的,你再不下来,我就要叫人了!快下来吧,我谢谢您了!” 百里如烟一扭头,皱眉道:“是我谢谢你,你让我走吧,我谢谢你全家!”开什么玩笑,楚长风把所有的钱都交给娘亲提亲了,所以他现在jiù shì 一个穷光蛋!她百里如烟能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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