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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品起来。 御辇里一瞬间安静的很,就连谢婉凝也放下手里的护肩,安静下来。 她隐约想起一些琐事,当年这时她沉疴日久,经年不出房门,倒是照顾她的丫鬟萍儿忠心耿耿,见她眼睛不好连书都读不了,便捡着外面的事说给她听。 那时候她已经病重,每日迷迷糊糊的,日子过得乱,现在再去回忆,也记不清楚大概了。 但今岁云州干旱,陛下大怒,杀朝中十数人的事,经这一次萧铭修大发脾气,她才隐约回忆起来。 当时事情闹的很大,就连琅琊府也有耳闻,说是西北大营连连上表,非要逼着陛下把当时云州的所有将领全部下狱,否则便要率大军班师回朝,不再戍守边关。 如今大楚繁华鼎盛,不仅仅因先帝爷励精图治,也赖戍守边关的几位将军不畏生死,保护了中原的一方沃土。 一旦他们回朝,那西北边防就破了个窟窿,无论如何都补不上了。 西北大营不是不忠君爱国,应家也不是乱臣贼子,可军人脾气硬,觉得这事被下了面子,无论如何也不能罢休。 这里面有没有有心人挑拨谢婉凝不知,她只听外面萧铭修道:“哦?难道说以后朕下诏,都得询问几位将军不可?” 吓得三个大臣都跪了下去。 他手中的兵不算少,可跟戍边将军比起来,就捉襟见肘了。 五城兵马司的两万人、九门提督的三万人,再加上东安围场的五万人,满打满算只有十万人。 这里面也不是人人都听他的,九门提督背后有太后,东安围场的御前军倒是保皇派,短时间出不了事。 萧铭修一瞬间思绪万千,以他的性格,那些尸位素餐的大臣自当都杀了才好,可如今章康胜这么一劝,他立即就清醒过来。 能坐上龙椅,他绝对不是头昏脑热的愣头青,如今的天佑帝能忍、会忍、也肯忍。 只是,另外的办法,他还是要再想一想。 心底里,他不想放过沈仓。 见陛下面色不愉,韶星渊便说起另外的政事,约莫半个时辰之后,才陆续告退。 等人都走了,萧铭修便把手里的折子扔回案上,起身往后头茶室走去。 绫惜见他进来,行了个礼便出去了。 谢婉凝还在沉思。 萧铭修见她面色严肃,就知道被前头的事绕进去了,不过他知道她的性子,轻易不肯费心费力,如今能这般,不是因为她想染指朝政,肯定是想为他做些事。 他看人很准,谢婉凝当年便洒脱,如今还是没有变。 深宫寂寞,宫室华丽却又冰冷,如今他如愿以偿继承国祚,却也成了孤家寡人。 母子不似母子,夫妻不类夫妻,兄弟不成兄弟,若是再这样下去,他早晚会疲惫。 还好有谢婉凝在。 他并不是盲目信任她,只是想给自己找个同行人,一个人孤单走下去,哪怕是九五至尊,前路也总是坎坷的。 “凝儿在想什么?”萧铭修笑着问。 “在想如何处置沈仓合适。”谢婉凝下意识回答。 等话都说出口,她才回过神来,惊得脸色都变了:“陛下,勿怪臣妾无状。” 萧铭修脸上的笑容却未收,只问:“说来听听?” 谢婉凝就傻了。 ☆、第 31 章 萧铭修这句话说得太随意了。 谢婉凝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 见他仿佛不经意般说的,便也没应声。 萧铭修等了一会儿,还是没等到谢婉凝的回话,不由笑出声来。 “你啊, 该谨慎的时候毫不在意, 该随意的时候又太过谨慎, 朕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 多好的机会啊,宫里的女人又出不去, 哪怕有家族牵扯, 这前朝后宫一来一回传递消息总要耽误时间,再说他又不是沉湎女色的昏君,怎么可能受女人影响? 她在御辇上陪伴那么多日, 面子里子都有了,这会儿萧铭修问她,她用心答一句, 也算是为君分忧,不是坏事。 可她却又缩回壳子里, 什么都不敢讲了。 萧铭修也不知道自己是好气还是好笑, 只又说一遍:“你只管说, 朕就是听听。” 谢婉凝这才肯开口:“虽说臣妾没什么见识,却也知道军人大多热血忠诚, 他们自成一派,是以每个戍边军营便都是沾亲带故的关系。” “如果只是个普通的将领,应家定不会出面说项, 沈大人是否还有更深一层的关系?” 她对外面的事不算了解,也没兴趣日日去打听,信息来源大多都是萧铭修,所以要分析起什么事来,只能问他。 萧铭修笑容更胜,仿佛刚才扔茶杯摔奏折的不是他一般。 “应将军的妻妹,是沈仓的夫人。” 这就对了,两个人是一担挑的关系,应将军自然不能坐视不管。 若真如此,也会寒了戍边将士的心,无论如何,做做样子也是应当的。 只是这个样子能做到什么程度,就不好说了。 谢婉凝想起此次随行的端嫔,她是应家的女儿,难怪此行有她呢。 “陛下,如果是这样,臣妾有个想法,陛下就随意听听?”她眨巴眨巴眼睛,轻声问。 萧铭修见她的样子难得有些俏皮,就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 “唔唔,”谢婉凝拍掉萧铭修作恶的手,“陛下,臣妾还要靠脸吃饭呢!” 萧铭修笑的差点没摔倒:“你靠脸,还不是得朕接着?朕想捏就能捏!” 再闹下去,谢婉凝的脸就要肿了,她心里翻了好几个白眼,面上却一本正经:“陛下,刚章大人也说了,不能由朝廷直接处死沈仓,那么……给他定罪终生流放西北大营戍边,永世不得回京呢?” “哦?”萧铭修慢慢收起脸上的笑,他坐到谢婉凝对面,沉思起来。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萧铭修的目光又投到谢婉凝脸上:“这样,不就是放虎归山吗?” 谢婉凝刚煮好新茶,先给他满上一盏,然后才给自己倒上杯,她笑着说:“难道应将军没有忠君爱国的心吗?若是没有,他们一家又怎会一直镇守苦寒之地,不回盛京享受荣华富贵?” 应初遥早年成为六殿下的侍妾,那时候应将军还只是个普通的辅国将军,若不是萧铭修机缘巧合荣登大宝,京中的勋贵那么多,怎么也轮不到他成为一方诸侯。 天佑元年,恰逢驻守西北大营的老将军致仕,应尚武这才有机会连升三级,一跃成为二品大员。 既然成了萧铭修一系,应尚武就没理由再去背叛,他女儿还是宫中的主位嫔娘娘,他犯不着惹怒陛下。 可军队的面子却不能丢,自己人只能自家处理,由朝廷直接砍了,不仅是灭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