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13
惊恐声 一切发生得太快, 从丁源余发言到齐照冲上台暴揍丁源余,整个过程不足半分钟。 少年完全失控, 力道又凶又狠, 每一拳砸下去,都是在往死里打。 赵顥第一个反应过来, 上去拦, 副校长紧随其后。 两个大男人拉不住一个发狂的齐照。 直到校园保安赶来, 四五个人一起上,才勉强将齐照从丁源余身上拖开。 丁源余鼻青脸肿, 被打得浑身是血, 奄奄一息躺在地上。 整个过程他都没有反抗,甚至不曾躲避。 齐照在角落里被人压着。 温欢一步步走上台阶。 地上全是丁源余的血。 像是那天丁殷然死在她面前时, 鲜血四处飞溅的情形。 她盯着看了几眼, 脸色惨白, 全身麻木, 跌跌撞撞继续朝齐照的方向走。 脚踝被人一把抓住。 她往前跌, 摔倒在丁源余跟前。 丁源余睁开紫红发肿的眼,虚弱地做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他满嘴是血, 对她笑:“才这么点事他就受不了, 要是以后我再多努力一下,你说他会不会为你杀人?” 他挣扎着爬起来, 往她脸上抹一把血。 雪白肌肤沾上殷红,极致的鲜艳与漂亮。 他凑到她耳边说:“如果是殴打致死的罪名,他的人生应该会被彻底毁掉?我这个新玩法, 你喜欢吗?” 温欢怔怔地盯着他。 除了看这个动作外,她所有的感官都被剥夺。 发不出声音,听不见声音,只余内心深处的怒意横冲直撞。 温欢抬手一巴掌扇过去。 丁源余笑得更放肆:“这样才对,你本来就是个施害者,装什么受害人。” 温欢愣住。 丁源余仰面躺回去:“你听,什么声音?” 滴呜滴呜。 是救护车的声音。 事情刚过五分钟,根本没人来得及打电话,救护车已经驶进校园。 伴随其后的,是警车。 夜晚风大。 从派出所出来,齐照裹紧外套。 过道几个片警推门进来,拍拍他的肩:“齐照,又来做客了?” 齐照撇开视线,声音没什么力气,小声问:“有没有军大衣,借一套我穿穿。” 民警小张拉开门将他推出去:“进局子你还借衣服,真当派出所是你们家开的啊?” 齐照扁扁嘴,双手塞在腋下,呼着白气冻得直哆嗦。 沾血的衣服被扒下来当物证了,他身上就穿一件短袖。 派出所外的路灯坏了,还没修好。 乌漆麻黑的夜,零星一点火光灼着烟雾。 窦绿白嘴里叼着烟,挥挥手:“这边。” 齐照小跑过去。 刚到跟前,就被窦绿白拍脑袋:“你个小瘪三又让老娘来捞人。” 齐照捂住头,任打任骂。 等窦绿白骂够了,他往后面看,问:“小结巴呢?” 窦绿白吐一口白烟,“回南城了。” 齐照大惊失色:“什么?” 窦绿白指了指对面街道:“看你急成这样,妈会让她回南城吗?去便利店买热饮了,这不,出来了。” 齐照抬头,隔着马路,便利店玻璃门前,穿白色羽绒服的女孩子正从门里走出,低头看购物袋里的东西。 车辆驰骋,齐照等不及,直接奔过去。 便利店旁边的小巷。 路灯一闪一闪。 温欢将剥好的卤鸡蛋递过去,齐照喝完热牛奶,嘴里嚼鸡蛋,往袋子里找其他东西。 她赶紧将加热的速食饭拿出来。 齐照将脸凑过去:“啊。” 寒风瑟瑟,一碗盒饭吃成了山珍海味。 齐照捂住嘴打个饱嗝:“真好吃。” 一天没吃东西,关得他都快饿晕了。 女孩子一言不发,拿纸巾踮脚为他擦嘴。 动作温柔,问:“去车里吗?” 齐照搓搓鼻子:“再在这里待会。” 谢恺也来了,车里加上窦绿白和司机老李,总共三个人。 都是跑过来接他出局子的。 但他现在不太想面对其他人的问候。 外面冷得很。 齐照身上披着从窦绿白那抢来的大貂,弯曲手臂,将温欢揽过来。 他疲惫冻僵的身体挨了她,跟近了暖炉一样。 从内到外,烘得舒舒服服。 “冷不冷?” “不冷,你呢?” “我有点冷。” 她捞起他,小手贴上他的宽厚的大手,试图为他搓热双手。 齐照盯着她圆润的头顶发呆,忽然开口问:“我凶吗?” 她细声答:“不凶。” 齐照想说“我没有家暴倾向”,说出来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不说又担心她以后害怕他。 拳头都打出了血丝。 但他不后悔。 再来一次,他可能会揍得更狠。 一想到丁源余,齐照浑身不自在。 他问:“去医院看了吗?“ “没有。” 齐照松口气:“别去看,他要告就让他告,怎么样都行。”略有停顿,缓声强调:“天塌了有我顶着,我自己动的手,我自己负责,不关你的事,明白吗?” 他语气坚定,因为太过决绝,听起来像是在立生死状。 她久久未曾回应。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只差一厘米。他手痒,想将她彻底抱进怀里,刚抬手臂,女孩子从大衣下抬起瓷白细腻的脸:“你……你抽烟吗,我去买一包。” 买了烟,两个人重新走回巷子。 大貂盖着,像连体婴。 齐照侧头,昏暗的灯光下,温欢撕开烟盒塑料包装,迟疑几秒,挑了最里面的烟。 手指夹了烟,没往他嘴里送,她自己含着。 走回原来的地方,温欢掀了大貂往旁挪几步,两个人一下子隔远。 破墙又脏又凉,她整个后背抵过去,含湿烟头,重新放回去,又抽出另一支烟。 见齐照盯她,她晃晃指间的烟:“我……我mama的习惯。” 齐照“嗯”一声,从烟盒里挑出她刚才含湿的那根烟,打火机点燃,深深吸一口。 太久没抽烟,差点呛住。 她看着他笑,笑两声,敛神舒眉,声音轻缓:“我……我以前有个好朋友,第一次学人抽烟时,呛得差点连肺都咳出来。” 齐照止住咳嗽,仰起身体:“是吗?”想起什么,好奇问:“以前的好朋友?都没听你提起过。” 她语气淡淡的:“他……他已经死了。” 齐照愣住。 温欢仰头看天上黑色幕布。 无星无月,只有寒风。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无情无绪,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是……是个体弱多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