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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的,市面上的最新款,应该挺贵的,老年人可能不太懂,但像表姐这样的年轻人,一看就懂。她家经济条件不好,可屋漏偏逢连夜雨,高三的时候魏玲生了场大病,做手术的钱还是问舅舅借的,高考后填报志愿,舒曼估完自己的分数,没有犹豫,直接填了警校。到现在,那笔钱到底有没有还清,舒曼不知道,魏玲也从来不说,但人情总是欠下了,而且她知道,表姐不喜欢她。她也怕因为这手机惹来亲戚的非议,所以这几天走亲戚,都开了静音,今早大雨,出门的时候有些匆忙,转过身就忘了。众人都不说话了,等着她回答。表姐脸上露出非常感兴趣的表情,舒曼知道她是装的,只是笑了笑回道:“之前的坏了,买了个二手的。”之前魏玲问起,她也是这样回答的。岂知,对方不依不饶,继续说道:“是吗?能借给我看看吗?我也想换个手机了。”舒曼身体一僵,心里当然是说不能,谁知道拿出来她又要胡说八道什么。一旁的舅妈皱眉,两人关系不好,她也不是第一天知道,当然知道此刻女儿心里在转什么念头,无非是要让人难堪。但今天是他们家做东,大过年的大家聚在一起吃顿饭,怎么能给人添堵,舅妈赶忙打圆场,笑骂道:“你又要换什么手机?这个还是新的,什么坏习惯!瓜子吃完了,赶紧去楼上拿点下来。”表姐拗着不走,舅妈心里微怒,压低着声音说道:“学学你表妹,没事少说话。”表姐翻了个白眼,嘀咕道:“表什么妹,又不是亲的。”这句话她说得很轻,但舒曼还是听到了,她一直以为表姐不喜欢她,是嫌弃她们家穷,原来不是。在她眼里,自己永远是一个外人,也许还是个仇人。舅妈脸色也白了一下,掐了一下女儿,让她赶紧走。舒曼不是魏玲亲生的,她是在八岁那年被魏玲从孤儿院领养回来的。魏玲早年丧夫,好不容易将亲生女儿拉扯大,亲生女儿又突然出了车祸去世,这个打击让她一度爬不起床来,没过多久,她将舒曼领回了家。娘家这边的亲戚知道后,也算安慰,只是后来他们听说,领回家的那个姑娘,就是害他们亲外甥女出车祸丧生的人,所有人都跳出来反对,认为魏玲是悲伤过度昏了头,都再三劝说,一定要将舒曼送走。而魏玲却异常坚持,将来人通通赶了回去。十几年过去,这件事没人再提过。舅妈赶紧转移话题,问魏玲:“小曼有男朋友吗?学校里要是有好的,赶紧找一个。”魏玲突然语气冷冷的,说道:“警校不许谈恋爱。”舅妈以为她刚才大概听到了女儿的话,心里不高兴,也就没再找话题聊天了。午饭后,魏玲就找了个借口说回去,因为上午的事,舅妈也没多留。刚走到公交站,雨忽然又大了起来,虽然撑着伞,但凛冽的风从四面八方灌过来,没几分钟,两人的鞋子裤子几乎都被打湿了,还好没多久公交车就来了,只是一路上,魏玲没有说过一句话。舒曼知道她肯定听到表姐说的那句话了。她被魏玲带回家的前两年,不是没有学着去讨好这些亲戚,但她得到的不是冷眼,就是冷漠,魏玲看在眼里,久而久之,就渐渐很少带她去走亲戚了。春节的公交车很空,空到这一路上坐车的竟然只有她们两个人。外面大雨滂沱,拍打在车窗上,形成一道道水珠线,舒曼坐在魏玲后面,突然发现她鬓边已经生出了好几根白发,舒曼很想说几句好话或者软话哄哄她。可不知是血缘还是性格的问题,十四年的相处,她从来没有撒过娇,对魏玲的感情,在她心底,更多的是,敬重。两人到家时,全身湿得差不多了,这天气一定要立马将衣服换下来,否则很容易感冒。舒曼一进屋,放好了伞,刚准备进房间换衣服,忽然听见魏玲喊了她一声:“舒曼,你过来。”舒曼走过去,有些狐疑:“妈,什么事?”魏玲看着她,问道:“你是不是交了男朋友?”舒曼一怔,她原本就打算这几天找个时间和魏玲开诚布公地谈一下付希安,既然她现在问起,那不如……心里的主意刚定,只听魏玲又追加了句:“很有钱的那种?”舒曼一听她的口气,心猛地跳了一下,溜到嘴边的话硬生生改成了:“没有。”魏玲盯着她,像是要看到她心底,追着问:“没有?”舒曼不知道她什么意思,只是心里有种莫名的忐忑,硬着头皮说:“真没有。”魏玲点头:“快去换衣服吧。”只是从那天起,舒曼发现魏玲看她的眼神有些怪,像是时时刻刻在盯着她,尤其是她打电话或者发短信的时候。大约那天真的冻到了,隔天早起喉咙就开始有些发痒,鼻塞,拼命地喝白开水坚持了两天,第三日重感冒终于侵袭了她。变成病号以后,除了吃饭,舒曼就窝在床上昏天暗地地睡,感冒快好的那日,她忽然接到贺云岐的电话,贺教官很不客气地直接开口要饭。舒曼蒙了一下,问了句:“为什么?”那边反问:“吃你顿饭需要编很多理由?”舒曼顿了顿:“那倒……也不是。”和魏玲打了声招呼,她就出去了,走到门口时想了想,又折回房间从箱子里找出个小盒子。这里是舒城的郊区,没什么大饭店,舒曼一路琢磨着镇上哪家饭馆性价比高一点,可以显得既有诚意又不抠门。公交车刚坐了两站路,她就接到贺云岐的电话,然后下了车在马路边等他来接。贺云岐今天开的是吉普,军绿色的大车,舒曼看到他从车上下来,心里莫名浮现这么一段旁白,这车倒是挺适合像他这么野性的男人……贺云岐弹了一下她的额头:“发什么呆?不冷?”她当然冷,刚才恍神只是在想自己为什么要用“野性”这个词来形容他……这辆车底盘高,以她的身形,上车得靠爬,可是今天出门的时候,为预防二次感冒,她特意换了件最厚的羽绒服,脖子里还套了条围巾,她知道自己奋力爬上车的样子肯定很蠢,因为贺云岐完全是在忍着笑伸出手要拉她。她冷冷地拒绝:“不用了。”等坐稳,舒曼瞄了一眼身旁这个只穿了件夹克就出来行走江湖的男人,客气地说道:“教官,我给你提个中肯的意见噢?”“嗯?”舒曼满脸诚恳,说道:“年纪大了,就要穿得保暖一点。”冷面教官脸上一向没什么幅度大的表情,听完倒是也很认真地请教道:“嗯……那你觉得多大年纪算是年纪大?”舒曼心里呵呵“偏不给你装傻的机会”,回道:“大约……就像你这样的吧。”贺云岐点点头,像是恍然大悟的样子,转过头认真建议道:“那快给你男朋友打个电话。”舒曼觉得自己直接被K.O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