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 玻璃纸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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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随意把玩着手机的翻盖,不出所料,接下来的两周里我都没有收到言川的一条讯息,估摸着他是打算冷着我一段时间,给我点“教训”尝尝,于是拜托童画旁敲侧击地探听言川的态度与近况,预备防患于未然。 不知内情的童画还以为我终于开窍准备重振“狐狸精”旗鼓,煞费苦心地替我打探情报。 可言川表现出来的态度实在是太正常,一星半点的异样都没有流露,好像已经彻底把我连同那天发生的事给一并遗忘。 但这并不妨碍他的名字继续和从前一样交替出现在财经版和娱乐版花花绿绿的头条上。 此人一向花名在外,身边美女跟集邮似的风格各异,在那些插图缭乱的八卦报里活跃得仿佛修炼了分身邪术。 今天还在传与某摇滚女星约会空中旋转餐厅,明天就能有和火辣的西班牙嫩模擦枪走火情迷阳光海岸的流言,就这莺燕环拥的程度,依我看来,上辈子要不是个土皇帝要不就是个老鸨。 这次新一任的绯闻女主角据说是乔氏的千金大小姐,先前那些小花小草和她比起来都算小巫见大巫,这位可是真正的名媛。 乔氏在政商界的地位之显赫比之言家不遑多让,两家平素里交集也不浅,虽说她本人对继承家业没什么想法,倒是对艺术设计十分感兴趣,我参加星光女神颁奖典礼那套出圈的长拖尾礼服就是言川托她之手设计的。 这样光环亮丽又家世显赫的人物和言川着实天造地设,谁听了不说一声绝配。 童画对着手里新一期的时尚周报赞叹不已又对着我一通比照,漏出好几声叹息,我大概能理解她那种恨铁不成钢的心情。 没想到就在两天后的时尚晚宴上,我就和这群人打上了照面。 踩在红毯上看见前方那道清瘦高挑的背影时,我很是惊喜,提起裙摆大跨步走上前叫住他,“小陆。” 那名年轻男子循声回望过来,果然是陆祈眠,他穿了件珍珠白的丝质衬衫配荷叶边长风衣,浓黑的刘海梳上去,露出小半张精致冷白的面容,有点像古欧洲神话里白皙俊美的精灵。 他有意停住等我,我便自然而然地走过去跨着他的胳膊,对着周围拼命向前伸的摄像头边挥手边露出得体的笑容,再低下头悄声向他问好,“好久不见哦,Julius,你比上次又好看了不少,这里的目光至少有一半在你身上。” 陆祈眠有些不好意思地抿抿唇,很绅士地替我拎好裙摆,执起我的手轻吻一下,笑得很矜持,“那另外一半我夺不走的一定是粘在晞宁姐身上了。” 我一扬肩上酒色的长发,伸手掐掐他腮边的软rou,“小陆的嘴还是这么甜。” 他又是一笑,“这多亏晞宁姐的真传。” 陆祈眠有二分之一的法国血统,眼睛黑中泛蓝,不笑的时候瞳仁冷冰冰的,带着蓝玻璃般清澈的质地,可一旦笑起来,就像月光下的海面,浪纹粼粼。 他这副出挑的美人胚子之前在国外发展时短短半年几乎屠尽了几家时尚大牌的版,时尚掌门人钦定的缪斯,最近几个月才将工作重心转向国内。 我和陆祈眠从前合作过不少国际时尚大片,最出名的一组叫枪炮与玫瑰。 男士一身廓形长披风、黑缎礼帽,女士一身高腰式帝国A字皮裙,脚踩大红底高跟鞋,黑红色的画面危险而迷幻,交缠的肢体又带着些火花四射的情色意味,被评时尚媒体为“时尚版最耀眼的黄金男女”。 网络上也有不少将我们凑成CP的帖子,天花乱坠捧吹得像一对上天下地绝无仅有的佳侣,愿用十年单身斋戒换二人立刻领证结婚之类的宣言广为流传。 走过红毯亮相,我们相携着走进内部的宴会厅,出席这场晚宴的几乎都是圈内圈外的名流。 衣着华丽,风度翩翩,乐队奏出的交响曲清新流畅,舞池里已经有不少人在旋转起舞,叠得很高的香槟杯里酒液澄亮。 在和一众导演、制片、时尚大佬寒暄问候后,我嘴皮子磨得有些发干,陆祈眠也不是个喜欢热闹的性子,我们两个一致决定寻一个较为僻静无人打扰的位置躲清闲。 我踩在高背椅的横格上,饮下杯中的红酒,寻着间隙和陆祈眠闲聊。 “小陆,你之前说要回来追人,有新的进展没有?” “我……我见过她了……”他有些结巴地答,艳丽的绯色自耳根蔓延至后颈,像个犯了错的学生。 这让我有点诧异,他从前和我一起拍那些尺度颇大的时尚片时,可是淡定的像个老司机,可以面不改色地谈论各种拍摄细节,说起心上人时居然还有这么一面,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反差萌? 说着说着他就有些挫败地垂下头,“但是,我感觉她看我就像在看一个没长大的小孩……”他眨着那双漂亮到简直要人命的眼睛问我:“晞宁姐,我真的看上去那么不成熟吗?” 我差点呛了一口酒,拍拍他的肩正想说什么,就听见人群中传出一阵sao动,似乎是有什么贵宾到场。 抬眼随心一扫,那个站在灯光摇曳的大厅中央一身礼服倜傥潇洒,手揽一位明艳贵气的大美人,另一手端着香槟玻璃杯的人,可不正是言川。 这种场合他甚至不用过多言语引人,只需铺着那丝恰到好处的从容笑意谈笑晏晏,就是已经是天然的聚光体,刚一入场几乎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我看着他手里的酒杯却直想翻白眼:好家伙,这人好了伤疤忘了痛居然又敢碰酒精。 忍下那股想用玻璃杯敲他脑壳的强烈冲动,我抿了一口酒液润润嗓子。 潜意识里我觉得言川早已察觉了我的存在,却故作无知无觉。 那头的两个人影一个偏过头轻声低语着什么另一个闲闲站着侧耳倾听,姿态愉悦放松,眉眼柔情含笑,丝毫不掩饰亲昵,好一对天作之合。 这么想着,我随手摘下杯壁上嵌的青桔咬了一口,青涩的汁水涌入唇齿,差点酸倒了牙。 回头正欲和陆祈眠继续话题,一个娇俏的高调女声就从背后插了进来:“瞧瞧,这不是咱们的‘大明星’盛晞宁嘛,我就说这不是什么入流的地方,什么阿猫阿狗都放进来。” 出声的人留着及肩的黑长直,纯白的希腊式百褶长裙泛着奶油珍珠般的光泽,此时正吊着眼梢冲我冷笑——居然是位老熟人。 我挑起半边眉毛对熟人微笑,“对啊,他们还真是不仔细,居然放了条乱吠的狗进来,言小姐,你听到它的叫声了吗?” 言珊珊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你说谁是狗?” “谁在乱吠我说的就是谁。” “盛晞宁,你也就有点本事勾搭男人,”言珊珊冷哼一声,眼神落到我揽在陆祈眠肩头还未收回的手上,一脸轻蔑地笑起来。 “当初凭着这么张能说会道的嘴哄得我哥五迷三道,结果转头就抱上言川的大腿,怎么,现在这大腿坐不稳开始着急找下家了?果然贱人养出来的女儿也还是贱人,”她说着冲陆祈眠一翘下巴,眼露蔑意:“这位帅哥,这女人早就烂到骨子里了,和她待在一起,你难道是想沾上和她一样的毛病?” 虽然言珊珊的嘴一贯不吐人言,但我属实没想到她会这么不分场合地肆意胡言乱语,还非要牵扯上无关的人。 本来嘴长在别人身上,我也不是很在意他们怎么用,可我今天实在没心情陪人插科打诨,直接就反唇相讥:“是是,言小姐出身何其高贵,和我这样的平民百姓简直没什么可比性,不知道为什么非要屈尊找我一个不入流小明星的不痛快,把自己的档次拉的多低。” 言珊珊是祁苏雅和言先生二婚时带进言家的女儿,虽然早早改了言姓,却从始至终没得到言家老爷子的承认,悬在中间可谓不尴不尬。 即便言先生对这个便宜女儿宠爱万分各方面和亲生女儿待遇没什么差别,但在祁苏雅那套高低贵贱的观念浸染下,言珊珊对自己并非言家亲生女儿的事深恶痛绝,平时最恨别人揭自己的老底,好像每提一次她就要低人一等似的。 果然,她闻言面色立马就沉了下来:“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拨弄着指甲上的镶花淡淡一笑:“难道我有一个字说错了吗?” 言珊珊面目霎时间变得极其狰狞,嘴唇都气得发抖,抓起手边的酒杯就朝我泼过来。 我没防备她这一手,躲开时鞋跟一歪在地上踩了个趔趄,陆祈眠面色凝住,反应迅速地侧身挡在我跟前,那深红的酒液不偏不倚正泼在他胸前的外衣和衬衫上。 “小陆!”我惊呼出声,赶忙从身上上下翻找拿出一方纸帕替他擦拭。 陆祈眠倒是一脸镇静地接过帕子擦了擦染上酒液的衣物,淡然解释道:“没事晞宁姐,这件是我自己,你那身是品牌方的,要是沾上污渍解释起来会很麻烦。” 这样的动静已经吸引了不少人围观,窃窃私语的议论声不绝于耳。 童画老数落我喜欢不鸣则已一鸣惊人,闷声不响就给她整出一些大新闻,让人心脏体检蹦极,我觉得她对我的评价颇有见地。 向陆祈眠道过谢,我就让他先去收拾更换一下自己的礼服,并一再保证这件事自己可以处理,他虽然有些犹豫但还是听话地先行离开。 我收理好肩头微乱的卷发,踩着高跟走上前去,抬手端起言珊珊放在桌上的空酒杯凑近鼻尖一闻,“言小姐的品位挺不错,你这杯我就笑纳了。” 言珊珊理智回笼后似乎也意识到自己一时冲动在大庭广众之下做了什么,她平时最在意的莫过于经营自己名门淑女的形象,这下在大众面前破功无异于前功尽弃,捻着裙摆整张脸都涨得通红。 “既然你的盛情我接受了,言小姐是不是也该赏个脸接纳我的?”我又向前迈出一步,走到她面前,“这杯金粉黛,希望你会喜欢。” 我冲她露出一个春风般和煦的微笑,“来,让我们干个杯。” 说完,我举起手中的杯子,将酒液浇在地上。 言珊珊吓得惊叫一声跳开,双目圆瞪,一副想找我拼命的架势,下一秒却动作滑稽地僵在空中,颤抖的眼睛里流露出无法掩盖的忌惮看向我身后。 我顺着她惶恐的眼神看过去,差点没心肺骤停——距这里几步之外站着的,赫然是面无表情的言川。 “珊珊——”与此同时,另一道嗓音清润的声音响起,那只手臂从身后将言珊珊拦了回去。 转头间,我对上祁叙那张眉心蹙紧,隐含忧色的面容。 好嘛,这一个个你方唱罢我登场的,各路神仙都齐活了。 我脑中正腹诽着,身后传来言川音调沉沉的低唤,“过来,宁宁。” 他静静站在原地,语气听上去很平和,倒不是在发号施令,可望过来的眼神却还是让我头皮发麻,缠丝般牵上我的四肢。 多年形成的条件反射使我差点就要迈动脚步。 我只是僵硬地转了半个身子还没动,手臂又人被轻轻扯住。 “晞宁……”祁叙的声音很轻和,轻和到几乎带上了一丝请求,“别过去……” 我的太阳xue突突狂跳。 其实他就算不请求我也不打算走上去,说实话我不是很想直面言川,之前发生的情形还历历在目,我不太相信在上次那样丢下他之后以言川那么骄傲的性格会给我什么好果子吃。 我自觉不可能向他服软,但就现在这种情况,耶稣基督玛利亚,能不能随便来个人告诉我现在该往哪站。 (给女主点播一首狐狸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