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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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群险些以为赵锦辛真要放弃黎朔了。 结果没过两天,赵锦辛拿黎父作筹码要挟黎朔的荒唐事件就传进了他耳朵里。但等他好不容易从繁忙的业务中抽身,这事儿都过去大半个月了,一切看似风平浪静,两家人甚至还其乐融融地共进晚餐。 邵群便想着,好像也没什么问题,然而当他着手联系赵锦辛时,又完全找不到人。出于隐秘的担忧与试探,他选择亲自赶到恩南集团蹲点赵锦辛,不成想连跑了两天人都没来上班。第三天邵群又耐着性子来了,默念这是最后一次,没想到这回一开门就有够精彩。 “你俩他妈的……在闹哪出呢?” 邵群面色沉沉,狠狠甩上门,眼神不善地扫视过被赵锦辛紧抱着的男人,落到赵锦辛身上时蓦地愣住,这让他下意识地挡在意图离去的黎朔身前。 “我弟弟在哭,你没看到吗?” 邵群只觉得心头的火烧得人发慌,赵锦辛滑落的眼泪仿佛一记重锤砸在他天灵盖上,眼前发生的所有无不提醒着他——他凭一念之差作出的选择,让赵锦辛,他本该活得自由潇洒的弟弟,彻底沦陷在名为爱情的陷阱中。 但这理应彻底愤怒、痛心的一刻,他竟然恍惚着,生出一丝从前未有过的妄想。为什么呢?为什么这个人要是黎朔呢? 黎朔说了一堆什么他压根没在听,脑子里全是赵锦辛哭得通红的鼻尖、湿润委屈的双眼,怒火席卷了为数不多的理智,让他捏紧拳头就要往黎朔身上砸。 黎朔本能地抬手准备防御,但这即将发生的暴行被半路制止了——赵锦辛上前两步抱住了他哥,脑袋埋得紧紧的,抽泣着摇头,声音绝望又无助。 “哥,别……” 黎朔压下心底翻涌的酸胀感,最后看了一眼赵锦辛,决绝地越过邵群离开,留下许久未见的兄弟俩。 邵群根本懒得施舍目光,他轻柔地半揽着赵锦辛坐到沙发上,怀里的可怜宝贝习惯性地切换成常用的姿势,窝在邵群怀里低头吸鼻子。刚才还满腔复杂的情绪,这会儿却是委屈占了大头,毕竟眼前这人的气息和怀抱都让他无比心安,根本忍不住诉苦的心。 邵群没急着逼他讲话,手掌顺着他的脊背缓缓摩挲,在弟弟的发顶、额头、耳尖等各处落下安抚性的吻,轻得像是蝴蝶轻掠而过,只余下些许痒意。 等了大半会儿,赵锦辛才有了反应,他眯起眼,没忍住轻哼一声缩起了脖子:“唔……你别亲了,痒。” “锦辛,”邵群抵着他额心,语气却很认真,“喜欢他?” 这场面多少有些似曾相识,大半年前他们俩也是这个姿势,问的也是这个问题,荒谬的是彼此的处境来了个对调。 赵锦辛鼻音浓重地嗯了一声,整个人软绵绵地往邵群怀里瘫:“喜欢,我喜欢他……哥,之前我试了很多人,但感觉都不对。哥,我就想要他……本来我们、我们明明好好的……” 他说着说着,一口气喘不上来,鼻尖一酸又要掉眼泪,邵群连忙紧跟着一顿拍抚。赵锦辛抬起脑袋,空落落的眼神简直要攥紧、碾碎了邵群的心脏,巨浪般的悔意几乎将他淹没。 是他的错。他千不该万不该,把赵锦辛牵扯进来。 如今,他捧在掌心里宠大的弟弟,不知所措地向他哭诉,妄图挽回绝情的心上人。邵群心里的滋味难以言说——他的珍宝不是被人夺走的,是他妈的心甘情愿跟着人跑的。 - 说实话,虽然邵群跟李程秀俩人在外看来是历经艰辛、修成正果了,但若要深究他们各自的性格脾性、认知三观乃至家世阶级,邵群都无比清楚,李程秀永远都不可能跟自己站在同一水平线上。 对邵群这个人而言,与其说“深爱”李程秀,不如说他是在给自己找一个“家”。 自幼丧母、父亲长期缺位,邵群从骨子里就渴望着组建一个普世意义上的家庭,有温柔善良的母亲,霸道强势的父亲,天真活泼的孩子。 刚开始跟李程秀的短暂生活,让他体会到了一直以来奢求的一切。劳累一天后回家,房间里亮着明亮温馨的灯,餐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菜,衣物洗净晾晒、地板一尘不染,还有个笑得温柔的人等在一旁。 他那时候光顾着享受,且把这些都当作理所当然。毕竟他与李程秀的关系从一开始就从未平等,无论是初中时代的邵大公子跟小娘娘腔,还是成年后商场上光鲜亮丽的邵总和后厨里满身油烟的李师傅,他付钱,李程秀劳动,这是很简单的道理。至于额外的情感输出,对邵群来说更是家常便饭。 但即便邵群再瞧不起李程秀,他也是个人。李程秀,他是个活生生的人,他有他的想法、他的喜好、他的生活观念,看似优柔寡断,实则坚韧顽固。最初他逃离时邵群没意识到,但邵群这样的人,一旦铁了心想要某件东西,就不可能拿不到。于是他成了让李程秀反复陷在感情泥潭里无法抽身的主谋者。 想来,赵锦辛戏弄黎朔那一手跟邵群脱不开关系,他们都擅长利用人性的软弱之处,以谋取自己所求的最终利益。 而邵群现在本该得偿所愿了,他已经收获了他渴求已久的果实。就连他先前如鲠在喉的“黎朔睡过李程秀”这件事,也被李程秀本人亲自证明其子虚乌有。 那他还在不满什么呢? 当他跟黎朔一同冲进废弃的仓库,一同看见赵锦辛蜷缩的姿态、雪白毛衣上惊心动魄的血迹时,他却停住了脚步,轻描淡写地让黎朔前去查看赵锦辛的状态。就在那个时刻,他的灵魂轻轻地颤抖起来。 他无比清醒地意识到,他可能真的要失去赵锦辛了。 这种恐慌比起曾经失去李程秀时有过之而无不及,在他眼睁睁看着赵锦辛为黎朔挡刀时更被放大到了极点。他遵循本能冲过去,一把抢过赵锦辛紧紧抱在怀里,他弟弟手掌上流出的血触目惊心,充斥了他发红的眼。 但即便在这个状态下,他依旧听清了赵锦辛有气无力的提醒,他握紧赵锦辛的手,停住向外冲刺的脚步,转头对黎朔怒吼:“把锦辛的黑色外套找过来!里面有凝血酶!” “我弟弟有凝血障碍,他要真出事了姓黎的我他妈跟你没完!” 在赵锦辛被推进急救室等待的那会儿,邵群跟黎朔在楼梯间打了一架,避着医护没人拉架,两个人都使了狠劲,彼此揍得鼻青脸肿,谁也占不了好。 “你他妈真是能耐,真能耐,你敢说你真喜欢赵锦辛?老子他妈的护了他这么多年,从没让他多掉一滴眼泪,流过一滴血,就你跟他谈了个大半年的狗屁恋爱……cao!” 邵群越说越上头,最后居然笑了出来,在医院惨白的灯光下狰狞得不行。 黎朔这时候满心都是对赵锦辛的担忧,哪管他发什么疯,他随意用拇指擦掉了嘴角的血渍,冷冷地看着对方:“锦辛有你这么个人渣哥哥才是他最大的不幸,你问我对他是否真心,但你考虑过把他当工具使的后果吗?我理解你担心弟弟,但我想锦辛醒来之后会更想见到我吧?” 邵群的眼神变了,黎朔毫不畏惧地迎上,却有些看不懂对方,也许是互殴得脑子出了问题,他居然在邵群的眼睛里看到了深切的嫉妒。 他们对峙半晌,邵群先收了势,他狠狠地闭了闭眼,撩起凌乱的头发,只丢下一句话,转身走出楼梯间。 “你等着。” 黎朔搞不懂他,也懒得理,跟着出去。 - 赵锦辛没多久就轰轰烈烈地跟黎朔求了婚,不仅把人牢牢套住,还在长辈前过了明路,一时间春风得意,邵群人在深圳都能感受到他的喜悦。 不过大少爷们搞虐恋情深,受苦受难的是底下人,于是这档子事一结束,无论是赵锦辛还是黎朔都忙得团团转。等他们回过神,日历都翻到了十二月份。 十二月的分量很重,既有赵锦辛的生日又有圣诞节,且赵锦辛热乎劲烧得正旺,急切地想要一个婚礼,而长辈们都在国外,两人就商量着飞过去登记、办婚礼。 邵群接到婚宴邀请时正是晚上,那会儿他刚吃完饭不久,陪着李程秀给邵正念故事书——也不知道这么丁点儿能听懂什么,但哄媳妇儿的职责所在,他也就这么干巴巴地念。 赵锦辛通知他自然不会就冷冰冰地发个消息,而是一通电话打过来。 邵正被铃声吵到,皱巴着小脸就开始哭嚎,李程秀连忙抱起孩子哄,瞪了邵群一眼。 邵群无奈,匆忙回书房接听,赵锦辛带笑的独特嗓音传过来:“喂哥?我跟黎叔叔结婚你来吗?” 邵群没好气冷嗤一声:“这事儿你还非得给我个电话?专程气我来的?” “别那么凶嘛,你来吧好不好?你来嘛!嫂子能来也带着哦,人多热闹。” “别撒娇,那假洋鬼子不在旁边?” “黎叔叔累了一晚上,还在睡觉呢,我起来写婚礼邀请函呀。” 赵锦辛话里话外的小得意挺勾人,邵群本来也不会拒绝弟弟的要求,只是有些好笑:“程秀应该不会去,正正还太小了。但你叫我过去,就不怕我当场跟姓黎的打起来?” “你才不会呢。”赵锦辛笑嘻嘻的,笃定邵群会一切以他为先,永远照顾他的感受,安分地陪他度过这个人生中最重大的时刻之一。 “行,”邵群不着痕迹地叹口气,确实拿他没办法,“时间地点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