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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那这次陛下南下来云泷,点名要下榻在我们家,先生要上席么?”欧阳夕照观察着他的脸色,道:“我想先生是不求功名的,但见一见陛下也没关系罢,您的功劳这么大,结果全被我欧阳家揽去了,我在陛下面前也是不好说的。”“……”明慎愣了许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先摇了摇头,后来又点了点头。好久之后,他才小声道:“好,我要来的。可是能不能不让我和你们坐在一起?”“我想,就在隔壁,或者屏风外边……看一看他,可以吗?”第49章虽然他这要求提得有些奇怪,但欧阳夕照仍然答应了下来。玉旻要来欧阳家,据说是作为他重振云泷的褒奖,顺道听取当地总督的汇报。欧阳家很快布置了厅堂与到时候玉旻的卧房,紧张而忐忑地等待着玉旻圣驾。明慎则待在他三层的卧房,一整天都在往院外看着。一大早,欧阳夕照便已经携带妻子儿女出去了,听说要先接驾,陪着玉旻去船舶造看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初夏的天,他穿着一件清凉的白色绸衫子,因为焦急和紧张,却生出了冷汗。手心的擦了又来,最后他的心跳实在快得受不了,连带着头也有点眩晕起来,这才想起来自己忘了吃早饭,于是去后厨找忙乱的下人讨了一盅姜丝老鸭汤,端回房慢慢喝。喝了一点之后,他感觉心下也安定了些许,回到窗边接着看,许是太长时间盯着院门口,却不知怎的打了一会儿瞌睡。他是被一个毛茸茸的东西给拱醒的。睁眼一看,手边不知什么时候蹭了个白色的毛团子,再揉揉眼睛细看,发现是一只圆滚滚的白色小胖鸟,正扑闪着翅膀,神气活现地盯着他,小豆眼乌溜溜的。“……哪里来的白山雀么?”明慎看了看他。这小肥鸟看起来完全不怕人的样子,正在努力往他袖子里钻,他觉得有些新奇,于是把这只小鸟拎起来,认真问它:“你是不是肚子饿了?”他回头看了看房里,桌上正好摆着一个果盘,他于是小心捉着这只白色的小肥鸟往那边挪,给它剥了几个瓜子递过去,但那小鸟并不吃,反而歪着头,充满期待地盯着另一边的樱桃,整只鸟快要栽进去了。明慎看得好笑,于是将樱桃一个个地剥下来,剔了核喂给这可爱的小鸟吃,这小鸟吧唧吧唧地吃完后,突然抬头对他说了一句话:“你请我吃樱桃,那我也是要给你回报的。”明慎:“??????”一只鸟居然开口说话了?!这应当是一只白山雀,不是鹦鹉。更何况,就算是鹦鹉,也没道理说出这么有逻辑的一句话来呀!震惊之中,他依稀听见了咚咚的脚步声,紧跟着脑袋一痛,剧烈的疼痛让明慎整个人一激灵,这次他完全清醒了过来,长吐一口气——他还在窗前,撑着脸颊的手肘刚刚滑落,让他一头撞到了窗棂上,这才让他回神。这是个梦中梦。然而,梦中那种奇异的心跳感仍然存在。他回头看了一眼房中的果盘,已经不记得当初里头有没有放樱桃了,不过里头的确是只剩下一把瓜子,还有几颗没来得及吃,也许是他自己剥了忘了吃,也说不定。他低笑一声,揉了揉脸,小声告诉自己:“是个梦罢了。”然而,真正让他打起精神的是门口出现的明黄色仪仗——他刚刚听见的密集的脚步声是真的,从远方来到院门口,刚刚停歇。他下意识“啪”地一声关了窗户,而后透过那薄薄的明珠纸往外看,但实在看得模糊,只能瞥见几个模糊不清的光影,他不知道哪个是玉旻,也没有那个胆子探出头去看,就这么看了半晌后,听见大院里的声响慢慢转移到室内,便知道人已经进了屋。欧阳夕照上来敲门,低声道:“霍公子,陛下来了,您现在要下去吗?”“……”“霍公子?”明慎的声音有点发抖,他强装镇定地道:“算,算了罢。我突然想睡,睡觉,就不下来了。”“好。”那边答得很快,明慎却在对方离开的下一刻就后悔了,他冲出去,对着一脸惊诧地回头的欧阳夕照磕磕巴巴地道:“我想了一下,见到圣上的机会千载难逢,还是去,去罢。”欧阳没有多说,先带他过去了。把他安置在屏风后,又提前给他上了菜。但明慎已经什么都吃不下去了。一分一秒对他而言都格外漫长。他坐在屏风后,背对着一切,让自己靠在长长的凉榻上,深深吸气。他听见欧阳吹灭灯火走出去,房中随之暗下来,而后是零星的谈话声,混杂着夜风中的虫鸣,有点像他在冷宫中度过的每个昏昏欲睡的夏夜,他躺在小凉榻上,程一多给他们熏艾草驱虫,玉旻给他扇风,等他睡着后便轻轻走去另一边练剑,他连练剑时的脚步声都会刻意放轻,那脚步声是独一无二的,无论什么时候听到,和什么人的脚步声混杂在一起,明慎都能知道。就如同现在一般。谈话声由远及近,很模糊,听不清是什么,而后突然放大——门被推了开来,欧阳夕照恭恭敬敬地道了声:“陛下请。”随后是玉旻淡淡的一声:“不必拘束。”明慎连呼吸都放轻了。他想冲出去抱住他,跳去他面前,扑进他怀里,告诉他他想他,他爱他。但他时至如今仍然不知道以何身份回去,他到现在也没想明白那位桑先生告诉他的第二个办法。他已经更名易姓,但情况没有丝毫的改变。两年已经过了一半,等到他回去之后,下一个两年呢?玉旻还要使出什么手段去搪塞剩下的一生?若是他执意立玉玟为不被众人承认的女帝,等他们百年之后,谁又来保护这个一团天真的小女孩?他再度被这些问题困住,一分神,连玉旻和欧阳的对话都来不及听,等到“明慎”两个字从玉旻口中说出时,他才猛地睁大眼。玉旻道:“是么?未曾听说这个人?不过朕想,他或许也会换个姓名,请您帮我留意便可。他生得比您高上些许,皮肤百姓,相当有书卷气,样貌也十分标致。朕这里有一张他的画像,您可以看一看。”接着是纸张抖落的声响。明慎却莫名其妙心下一紧——鬼使神差地,他忽而想起他回京后同玉旻置气的那一次,那个长安城管给他画了五十张小像,最后只收回来四十八张。难道剩下那两张,去了玉旻那里吗?很快他便否定了这个想法——玉旻自己的丹青就描得出神入化,要画一个他实在不是特别难的事情,更不用找监市去讨两张小像。怕就怕画得太像,让欧阳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