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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不在少数,但也有返璞归真,大理得道之人。这部分人,是非常少见的。桐笑非顿时对这位老爷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当时是什么事情烧了龟甲呢?”“不太清楚了。”张黎沉吟,“好像是,我那段时间一直做噩梦,我爷爷怕我被什么东西靥住了,所以烧了龟甲吧。”“那后来呢?”“后来我就好了。”桐笑非忍俊不禁:“你怎么这么可爱啊?”张黎闹了个大红脸:“我真没什么印象了,那会儿还没长到桌子高呢。”“哈哈哈······”桐笑非笑得花枝乱颤,傅青岩轻轻咳了一声:“该去睡觉了。”“再玩一会儿!”“去睡。”桐笑非撇撇嘴:“好吧。”她眼咕噜一转,目光在傅青竹身上停了好一会儿,对方有些奇怪:“怎么了?”“没事没事。”桐笑非摇摇头,有些事就等到晚一点再说好了。几人就此各自回房。桐笑非攀着窗檐,直接翻到屋顶,再从屋顶爬到最近的树上,然后跟个小猴子似的,落到了关风月的那根树杈上。“师父,你还没睡呀?”她笑嘻嘻的,长发飘飘,关风月哼了哼:“我发现,你可能还不是像我,倒是更像张潜。”“哎,师父你怎么想到这个问题了?”桐笑非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哦,我知道了,你想张叔叔了对不对?所以在这里,看星星,看月亮······”“有月亮的时候哪看的星星?”关风月翻了个白眼,“睡你的觉去,别来烦我!”“噫,师父你好凶!”桐笑非吐吐舌头,仍然露着她那一口白白的牙,“我明儿就去套小阿黎的话,让他告诉我,张叔叔埋在哪儿了。”“你一外人,打听人家祖坟,荒唐不荒唐?”“我哪算外人啊,差一点就成人徒弟了呢!”关风月彻底火了:“死丫头,存心来气我是不是?”桐笑非连忙安慰道:“师父你别生气,我就开开玩笑。”关风月两手抱胸,表示并不愿意听。桐笑非收敛了神色,道:“师父,我觉得你对张叔叔有点偏见,不就是技不如人,没打过人家吗?何必一直耿耿于怀,不肯低头呢?你想想,张叔叔哪点对你不好?算不上挚友,也起码算个故交呀,咱们去给他扫个墓,上点香,又怎么了?又不会少块rou。”关风月突然暴躁地吼了一句:“我有说我不去吗?”桐笑非顿时怔住了,她怯怯地唤了一声:“师父。”关风月霎那间红了眼,哽咽了一句:“我只是想不通,我想不通!”他狠狠抽了两下鼻子,没让自己哭出声:“他已经去世很久了。”“我都没有意识到,他已经不在很久了。”关风月低下头,夜色之中,完全看不清神情,但是桐笑非知道,师父很难过。“我这一千多年来,见过无数的人,去过无数的地方,我走走停停,从来没有认真与人交往过,因为我知道他们都会死,无论以何种方式,感情都不会长久的。”“我本来一心只想着,等你师兄醒来,帮他完成心愿,然后就回到原来的山里,过自己的逍遥日子。可是,可是······”关风月想到临走前,老爷子说的话。张家老爷子说:“祖师爷交代,以后的某年某月,一定会有一个姓关的先生到访,让我们每一任巫首都小心保存着这个酒坛子,交给他。”“祖师爷算到,您日后会有大难,若是找不到解决办法,就打开这个坛子,这是他能为您做的最后一件事。”关风月双手接过那个酒坛子时,大脑一片空白,他压根没有想过张潜会做这些。理由呢?因为相识一场?关风月呆坐着,一言不发。桐笑非其实是明白的,但她不想说,张叔叔估计也不会想让师父知道,应该糊涂的时候就不要聪明,因为一旦醒悟,无法挽回的结局只会让人更痛苦。倒不如什么都不懂,什么都看不透,这样,也就不会深陷于遗憾。“师父,张叔叔说不定逗你呢,你看看,你现在哭成这样,张叔叔不得在地下笑死?”桐笑非拍拍关风月的头,“好啦好啦,不要去纠结这些事了,现在师兄醒了,我也在,不挺圆满的吗?而且这世间之大,万一哪天你就又遇到张叔叔了呢?”她说完,自己都快要相信了,关风月拍掉她的手,道:“为师还不用你来开导。”“哈哈哈······”桐笑非大笑,“那我先回去睡了,您随意。”她径直跳下枝桠,直奔自己的房间。关风月倚着树干,闭上了眼睛。作者有话要说: (1)“一纵十横,百立千僵,千十相望,万百相当”引用自第18章危机的开端张家的祖宅虽然看着阔绰,但其实常年只有老爷子一个人住,很多房间都被封起来了。这次祭祀,虽然有很多人过来,但大部分不是住在山下的小镇,就是选择当天来当天走。因此张黎只收拾了几间屋子出来,然后按照他单纯的脑回路,傅青竹和傅青岩就不可避免地睡一起了。“还好,他还知道分被窝。”傅青竹一脸苦大仇深地躺在床上,傅青岩却没有任何特别的反应,甚至可以说,十分安静。他双手交握,仰面朝上,睡姿和刚出土的时候一模一样。彼时七月流火,山里的夜晚难免凉一些,可傅青竹无论怎样裹紧身上的被子,就是感觉不暖和。他翻了个身,正对着傅青岩,心想要不要把这人叫醒说说话,不然实在是太无聊了。“今天居然没有挨过来。”傅青竹蜷起身子,双手捂着自己冰冷的脚踝,他好像快要冻着了。人在不舒服的时候,就容易胡思乱想。比如说现在的傅青竹就开始希望得到点温暖。“不不不,这可不行。”他努力劝说着自己,意志实在太不坚定了,先前这人傻乎乎的,没啥概念,抱着自己睡觉就睡了,现在对方神志清醒,他要是再妥协,那岂不是误会大了?“但是真得很冷,怎么会这么冷?”傅青竹忍不住吐槽,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傅青岩看,看着看着,他的心忽然像被针扎了一下。对方的呼吸声完全不可闻及,沉静到近乎死去。傅青竹被自己这个念头吓了一跳,他慌乱地凑近了些,伸手搭在对方身上,直到感受那微弱的胸廓起伏,才松了一口气。“我是不是疯了?”傅青竹缩回手,颇有些自嘲,这人的生命力比自己顽强好几百倍,他到底在瞎担心些什么?傅青竹辗转反侧,彻底睡不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