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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着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一模一样的声音,冲过来,一把抱住叶危,护在胸前:“哥哥……”怎么回事!晏临神力一动,立刻要飞下去,但这风呼啸而起,不让他下去,有一股更大的神力盖过他,将他控制在此,动弹不得,只能睁眼看着,眼睁睁地看着。“晏……你怎么来……”叶危睁眼,看到弟弟晏临,紧紧抱住他,指节无比用力,用力到他有些发痛。叶危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看见晏“晏临”双眼发红,似乎在死死压抑,但又压抑不住了……“晏……!”他刚想张口阻拦,然而来不及了,“晏临”回过头,只一眼,遽然间,目光所到之处,皆是惨叫一片……第二层神力:一念生死。“晏临——!!!”叶危嘶吼着想要他停下来,他记得,黑风城,现居人数:十万人。十万人……所有修士、所有人,无论老少妇孺,转瞬间就被杀死,连小小的婴儿,也没能幸免。血,成片的血,血流成河,眨眼间,尸横遍野,死人手一松,火把落地,熊熊烈火燃烧着整座城。叶危从来、从来,没见过如此多的死尸。“晏临”脸上溅着血,手上沾着血,他站起来,站在十万死人面前,叶危伸手要拦他,突然心头一股急血上涌。“咳——!”那位“晏临”也不管叶危,他目光微微上仰,向半空中的晏临对视着,嘴角微微上扬。晏临脑海中轰地一片空白,所有的颜色全部褪去,最后剩下一抹红,是叶危咳出来的鲜血。[他要这人][立刻死。]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一转,骤然间,地上那个“晏临”就被切成无数块,粉碎、风化,彻底消失,而后,晏临,被瞬间置换下来。此刻,他站在地面上。晏临回过神,立刻冲到叶危身边,娴熟地抽出白手帕,要替他擦血:“哥哥……”啪——叶危一把推开晏临。晏临怔怔地,他看见,叶危的瞳孔里倒映着的自己,脸上带着血,手上沾着血,身后是枉死的十万人。“不!不是……!不是我做的!哥哥!我没有,哥哥,我……我……”叶危看他的眼神,像梦里那样,冰冷、陌生。晏临忽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那是十万人,只有少部分是仙道敌军,还有很多很多,是普通平凡的父亲、母亲、孩子,甚至小婴儿。“全军后退。”存活的鬼兵围在叶危身边,所有人都忌惮地看着晏临,像看一个恶心的怪物。“晏临,一念生死的神力,一念死亡,一念复活,你现在站在那,将他们全部复活。”晏临赶紧转过头,伸出双手,努力召唤神念……可是,没有用,天空中,有一重更强大、更无可抗拒的神力,完全压制着他,他什么也做不了……十万死尸横亘眼前。“殿下。”那位道人偷偷来到叶危身边:“当年您捡天道石回来时,也有不少人劝过您吧,所有与天道石亲近的人,都会成为逼它做天道的因果。”叶危眼风一扫:“何意?”就在这时,忽然,所有鬼兵包括那道人都像被控制了一般,齐齐下跪,提线木偶似的重复着一句话:“殿下,让它做天道,这十万人便能复活!此乃天道之意!”下一刻,叶危看到,他手心里,突然出现了一枚天钉。那一枚早在他捡到晏临时就动手消灭的,第三枚天钉,又一次,出现在了他的手中。所有与天道石亲近之人,都会成为逼它做天道的因果,身不由己。“殿下,十万人啊,十万条活生生的人命!”晏临孤身一人站在那里,他不停地在擦脸上的血,好像想要把自己擦的干净一点。“哥哥……”晏临知道,叶家惯来会问的一个问题,有一次,叶宗主召见叶危,他偷偷在书房外听墙角。“十万人与一个人,平心而论,你想怎么选?”“回父亲,我选十万人,毕竟,那可是十万人。”“若那一个人,是你所爱之人呢?”“舍。”大火中,晏临笑了一下,何况,他并不是那位所爱之人,他只是,叶危捡来的一个弟弟。晏临看见,哥哥握着那一枚天钉,正一步、一步向他走来,眼睛里结着寒冰。毕竟,天平那一端,盛着十万人。终于、终于还是到了这一刻,他要去做天道了。晏临低下头,忽然开解了,比起上一次,他被人利用,每天制作红宝石,最后被养他的爹娘亲人活生生打下两枚天钉,他和哥哥一起走过的百余年,已经非常、非常快乐了。不知为何,他心中并没有什么恨。他看着叶危向他走来,风吹起哥哥的战袍,猎猎响动,亦如往常般英俊挺拔,他看着,心中生出的仍是无限欢喜。“哥哥。”叶危停下来,看着屠城十万、熊熊烈火中的晏临,他讨好似的地向自己伸出手,有些忐忑,有些害怕,像是祷告,又像是祈求。——最后,他将手放在胸膛上,忽然,单膝下跪:“哥哥,我有一句话,存了很久很久,想跟你说。”晏临深吸一口气,这一口气吸尽四肢百骸里每一丝勇气,像很久很久以前,他装作那一只小精灵,站在那一夜的山洞前,一句话用尽一生的勇气:“哥哥,我喜欢你。”叶危瞬间停在原地。晏临单膝跪着,露出自己的左胸膛:“请哥哥,往这里钉吧。”叶危注视着,他知道,晏临的胸膛里什么也没有,以前小晏临为他挡暗箭时,心脏染毒,早已挖去了。“如果可以,我真想永远记着哥哥,可是做了天道,就不会再记得哥哥了,至少在死之前,空空的胸膛里能装一点哥哥送给我的东西。”哪怕他送的是致命的天钉。好没道理。叶危注视着好没道理的晏临,他修鬼道后,叶家不得舍弃他,师门不得不放弃他,曾经一起论道论剑的仙门同僚,也不得不刀剑相向,而修鬼道的诸多百鬼,为了自己的利益,也在或多或少地怀疑他、想背叛他。每一个人的所作所为都是有道理的。叶危都能理解。但他总在想,这世上应该还要存在一些,没有道理的、无法理解的东西。眼前跪着的晏临很乖,既不反抗,也不挣扎,双眼晕着水,到了这个时刻,仍是切盼地望着他,目不转睛、珍惜地望着他,像望着一段梦,望一眼,少一眼了。这样的眼睛,他在他的师友、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