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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它们相互纠缠,最后积淀为——绝望。他越来越熟悉这种感受了。它出现在走廊上,教室里,厕所隔间,家里的床上,那个味道恶劣的化妆间里,舞台底下,还有等许之枔接电话的时候。他在身体开始僵硬的时候决定先睡一觉。他盯着天花板。眼睛开始湿润的时候他拿起手机,屏幕右上角的数字是1:47。这串数字让他意识到如果不摆脱这个状态他可能会失眠,而明天早上第一节英语课要考试。到时候叶老师多半会站在他身后看着他——这几天她越来越喜欢这么做,自从交上那张最后得了一百二十多分的试卷开始。麻烦是连环的,必须尽早斩断。他决心参考以往的经验,譬如上次。点开通话记录,点击第一栏。他脑子里跳出个词,“以毒攻毒”。拨出后过了大概两三秒后他突然想到了右上角数字的含义,眼皮一跳飞速把电话挂了。他把手机放在枕边翻了个身,再次在心里默念:睡觉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然而梦幻般的,许之枔居然回拨过来了。他呆了呆,把头一点点挪到手机旁边,从被子里把手掏出来点了接听键。“喂?”窗外远处不知哪里的灯在这时亮了。虽然肯定是巧合,但他就是突然有了种真实感。他把嘴凑到话筒边。“……喂。”“你是谁啊?”付罗迦愣了一下。“……付罗迦。”“那我是谁?”他松了口气。“……你怎么还没睡?”“我睡了不就错过你电话了?”那头传出一阵易拉罐的响动。“……你还在喝酒吗?”“雪碧。”“……”“你还没回答呢,快到凌晨两点了,你在给谁打电话啊?”“……给你。”“我是谁?”付罗迦犹豫再三后劝说,“雪碧也少喝点吧”“快说。”“……你是许之枔。”“啊。”许之枔把易拉罐往桌子还是其他什么东西上掼了一下。“那许之枔是谁?”“行了吧。”听着他说话付罗迦居然开始昏昏沉沉了。“许之枔是……是你。”“那我是付罗迦男朋友,许之枔是吗?”他一下又清醒了。“你……”许之枔立刻端着广播腔彬彬有礼地问:“你好,请问你找付罗迦的男朋友有什么事吗?”付罗迦努力控制自己的气息,准备强行从这个话题跳过去:“今天……不对,昨天晚上的时候,孟悦——”他发现自己的概括能力也出现了问题,莫名升起一种对自己的不耐烦情绪。许之枔好像有所察觉,过了一会儿才放轻声音问,“怎么了?”“我……”他还是放弃了。“我睡不着。我失眠。我不知道为什么要……给你打电话。对不起。”“别道歉。付罗迦失眠了给自己的男朋友许之枔打电话天经地义。是不是?”他觉得许之枔念出声的两个名字都很陌生,相反“天经地义”这个词居然起到了意外的效果——他在做的是被允许的事,是正常的事。“有个事就是……孟悦她临时改了我的节目。但我当时真的不知道——有人后来才跟我说了。”许之枔没有打断,等他说完才出声:“我知道了。没事的。你别挂,我不出声,你先试试能不能睡着。”“……好。”他又把手机往近处挪了挪。通话已经进行到第十一分钟了。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被从身上搬了下去,在数到许之枔的第七次呼吸的时候就睡着了。闭眼的前一秒那盏灯也灭了。……叶老师在他笔都没合上的时候就有些急切地抽走了他的卷子,通览一遍后嘴角放松了些。“付罗迦把其他人的卷子给我收一下。”然后就拿着他的卷子大步走远了。付罗迦跟英语课代表陈可对视了一眼,陈可皱着眉,但是没什么动作。付罗迦不得已只有从座位上站起来。这个班的课代表是叶老师没来之前就选出来的,平时只收发一下作业,基本不在课后跟老师联系,但也不是没有存在感。“叶琴太喜欢他了。”陈可没有压低声音,“比不过啊比不过。以后别往我桌子上堆练习册了啊,不该我收了。”周临涯第一个把卷子递了过来。“谁收不是一样?”她朝付罗迦使了个眼色,付罗迦松了口气——早上她连一句话也没跟他说。他看了一眼她交上来的,果不其然有半张白卷,暗叹了一口气。所以他不明白在这个班收个作业有什么好计较的——最后交的人真的不多,周临涯的这张都是为了捧场才递过来的。从办公室回来以后他看见李文嘉插着兜在他座位旁边站着,周临涯神情紧张。“……怎么了?有事吗?”来学校的时候坐的是许之枔的后座,安安稳稳。但有些事还是会来。李文嘉看过来。“两个选项。公开认错,把东西还回来;要不然就今天晚饭时候上天台——”“东西?什么东西?”“‘永恒之心’。”付罗迦很疑惑。“……那是什么?”第39章第39章李文嘉“嗤”了声。“之前送你的东西。现在让你原样还回去。”付罗迦有印象了。但他记得自己只见过那盒子,那盒子当时是摆在自己桌子上。之后他出了教室,回来的时候就是考语文的那个晚上了。那个时候他早就忘了这事,拿了几本书就匆匆走了,根本没有注意到桌面上还有没有那个盒子。后来它还出没出现过他也不记得,反正……他看向自己的课桌,现在那上边很规整很干净,除了课本和几支笔并没有其他东西。“……我知道了。”他垂下眼。“公开道歉是什么意思?”李淑仪转头问,“发条说说或者朋友圈?”“太扯了吧,他干什么了啊就要你们人家道歉?”李文嘉看也没看周临涯,“不关你事你就别一直在那儿哔哔哔——”“那又关你什么事?有本事让狗腿来传话怎么没本事自己方面来说啊!让道歉就道歉,她以为她谁啊?”她的突然暴起甚至付罗迦都侧身躲了一下——反正一有李文嘉的场合周临涯就是容易这样,他还算习惯。“你,”李文嘉抹了把脸,“是不是有病?”周临涯瞪着他,一直到眼睛里开始蓄泪。比较不可思议的是李文嘉只说了一句“我不跟神经病说话”就掉头拉过付罗迦往外走。付罗迦盯着他的后脑勺心想,还以为李文嘉刚刚对着周临涯摆出那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