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从流长梦(枫鲸雨夜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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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达利亚看过寒天之钉,不愿立即回璃月,便转道去了稻妻,想着探寻魔神遗骸也是执行官负责事务,稻妻此行也算是公务。在鸣神岛,他听见这样的传言: “天云峠有异常雷元素生命出没。在支离破碎、雷云黝黝的睥睨诸岛众生之处,雷音之权正编织着叛逆的雷霆。” 饶是公务在身的达达利亚也禁不住技痒。他空出完整的两天,来到踏鞴砂觅得一渔夫,询问能否将他载至天云峠附近。渔夫道:“你来得巧,先前有人与我有约,我依照约定要送他去天云峠。你去和他自己说吧,他答应的话我也顺便送你一趟。” 达达利亚问了那人的位置,得知此人常常在东南的山野间出现。他立刻发挥愈发熟练的地毯式发掘方式,不多时便在一处断崖上见一清秀少年,正以叶为笛,吹奏一曲自然之音。 达达利亚在旁静静听着,直至乐声渐歇,他才鼓掌称赞道:“小哥真是好高的艺术造诣,摘叶成曲,合着风声,仿佛这踏鞴砂即是你掌中乐器。” 那少年回身,露出温和亲善的微笑,说:“您谬赞了。” 达达利亚本身便是极为开朗的性子,直言道:“此次前来,是我有事前往天云峠,渔夫说若想坐他的船,要寻求你的同意,因此我才来到这里。实在是冒昧。” 少年道:“当然可以,与人方便即是与己方便。不过船舱狭小,路途中需要你我共处一晚,不知阁下是否介意。” 达达利亚从军出身,睡惯大卧铺,觉得两人间已是上上之选,于是道:“能与小哥这样脱俗雅士共处一夜,实是人生不可多得的喜事啊。” 体会到达达利亚是发自内心的不介意,少年便与他同行,一同去找渔夫坐船。路上两人互通姓名,少年自称枫原万叶,只是天地间一旅人;达达利亚自是不会暴露执行官身份,横竖他去天云峠也与愚人众事务无关,只说自己是蒙德来的冒险家,听说天云峠有长夜不散的雷鸣,便来凑热闹看看。 万叶隐隐察觉到他的身份信息,倒也不说破,只将他作为暂时的同行旅伴,只度过这飘摇一晚便分道扬镳。 二人上船,在狭窄船舱中挨得很近。达达利亚搭话问:“枫原小哥,我看你身上也佩刀,不知技艺如何?” 万叶淡笑不语,被达达利亚拿了热切的眼神盯着,只好道:“勉强防身罢了。” “这可是说笑,小哥腰间所悬之刃,刀纹秀美又透着放荡不羁之气,弹指可闻金属嗡鸣,定是名家所做。”达达利亚道。 “确是名家之作,不过在我身上也只是埋没了光华。”万叶解下佩刀,递给达达利亚。 达达利亚接过,拔出一截,细细观摩,又伸出大拇指试锋,指腹即刻崩裂出血口。万叶道:“小心!”达达利亚却漫不经心道:“没事没事。”将手指伸入口腔中,吮尽了血液,迎来万叶不赞同的目光。 “你应当更小心一些,没有人会把自己当成试刀石。”万叶接回自己的刀,重新配在腰间。达达利亚向他伸去受伤的拇指,给他看还在隐隐渗血的刀口,说:“你看,都快好啦。” “还在流血。”万叶在周身寻找手帕,却见达达利亚将手指随意捻在衣袖上,又挤压出一小片暗红血迹,“没关系的,过了今晚就会恢复如初。” 枫原万叶拿他没办法,只得随他去了。又听船舱外传来细密雨声,于是道:“下雨了。”达达利亚闻言也侧耳聆听,说:“确实如此。” 二人静坐听雨,享受此时闲适安然的潮气。 达达利亚开口道:“说来,我的神之眼是水属性。枫原小哥是风神之眼吗?”万叶答:“正是。”达达利亚道:“我也见过一位风神之眼的武者,可惜为信仰所限,留在浮世一隅,蹉跎千年。”万叶以为“千年”是虚数,并未过于在意,只说:“各人命运不尽相同,也许他安于这样的生活。风神辖下蒙德虽是自由城邦,风神之眼也并不代表着自由。” “风神啊……”达达利亚叹道,言语间有未尽之意,问:“小哥,你对神和神之眼的看法是什么样的呢?” “我是离经叛道之人,如果说了肺腑之言,或许会让你感到不适。”万叶很体贴。 “我就喜欢离经叛道的人。”达达利亚坚持道。 “承蒙错爱。”万叶唇角也漾起小小的微笑,“神明自有存在的合理性,让祂们去指引需要指引的人们吧。但人生不该由神明赋予意义,每人都是旅途的匆匆行客,神明作为旁观者偶尔出手调整。而神之眼是神明赠予的礼物,我就收下并合理运用了。” “我喜欢这样的看法!”达达利亚道,“就像是行走于闹市,有人说你很合我的眼缘,送一捧鲜花与你,让这花香陪伴你左右吧。于是你收起花,伴着花香,又前往人生下一处泊地了。” “花也是我爱的事物。”万叶笑道。 “你爱花吗?”达达利亚问。 “世间万物,都值得为人所爱。”万叶娓娓道来,“泛舟听雨、小酌观月、品茗赏花、出游作诗,都是值得去爱的。不需要倾入太多个人感情,只要好好看着花苞盛开、明月高悬,便会让我神清气爽。” “小哥是位通透人士。”达达利亚道,“我看出你应该经历了许多,才会到达如此心境。” “也许只是本性如此。”万叶道,“有人爱权势如同生命,而我偏爱飞花摘叶,林中露宿。” “我觉得这样很好,依照本心追逐欲望。世间本没有神,当我明确自己人生的目的时,神明才应运而生。”达达利亚道,“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明,我会依次揭下他们虚伪的面具。” “你也是位傲慢之人。”万叶道,“这不是一帆风顺的旅程,你要付出比常人多得多的努力,才能到达终点。” “傲慢与离经叛道,不是相配得很吗?”达达利亚笑着拉近二人间距离,万叶并不抵触,温和地看狐狸样的青年像是来讨亲地将莹白脸蛋贴近,直至二人额头相贴。达达利亚道:“我和家人常常做这样的游戏,有没有感受到安心?” “我又缘何会不安心呢?”万叶问。 “此时已至深夜,船上只你、我、渔夫三人,如果我是坏人,你们可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咯。”达达利亚笑道。 “那你是坏人吗,会对我出手吗?”万叶继续问道,他的眼睛很干净,能映出春花秋月与达达利亚的脸庞。 达达利亚道:“很遗憾,我是坏人,也会对你出手。”他吻上清秀少年的唇,触感与他本人的外表一般柔和,内里却是坚硬牙齿了。过了一会儿,达达利亚主动分开,问:“你不躲吗?”万叶却反问道:“你在寻求什么?” 达达利亚道:“我只寻求今晚。今晚过后,一切恢复如初。” 万叶叹息,说:“人们所作所为皆有其目的,你又是为了什么寻求露水一夜?” 达达利亚不便透露太多,只捡些能说的告诉万叶:“我很喜欢你,但是由于我职业的原因——冒险家嘛,也许我明天就会死在雷音之中——就让我们享受一晌贪欢吧。” 万叶似是被他说服,问:“那你要我怎么做?” 达达利亚拉起他的手,一圈一圈解开绷带,却留下手甲,力道轻柔,声音轻缓,“你摸摸就知道了。没关系,我自己来。”万叶只感到手指被牵着探进一处潮热黏腻所在,那处柔软rou道活像有生命一般吸吮外来之物,“当你说自己离经叛道时,我就情不自禁变成这样了……”达达利亚凑到他耳边轻言。 少年俊气的脸颊立刻红得透底,说话都有些不自然,“等、等等,船家还在外面……” 达达利亚含笑道:“小哥害羞了?”他掀起旁边整齐摆放的棉被,自己扑倒万叶,又将被子盖到身形交叠二人之上,拢起一方小小天地。 万叶被扑懵了,任由达达利亚解开自己繁缛袴装,找出尚未勃起的一根,带有薄茧的食指与拇指在敏感冠顶轻轻摩擦,自己的手仍被达达利亚牵着在湿漉漉的雌xue中抽刺,听今日刚刚遇见的青年俯首在自己颈侧轻轻喘息。 达达利亚感到手中那根尘柄硬得差不多,握着万叶的手从xue中拉出长长黏腻的水线,叫万叶把手上的黏液涂抹在yinjing上,“你可握住了,不然进不去的。”他尽心道。万叶呆呆地依言照做,握住直挺挺的rou刃,感受到达达利亚趴在身上挪了几下,似乎在校准位置,性器顶端捱上一张软嫩rou口。随着达达利亚缓缓下沉臀部的力道,万叶的性器被完整吞入柔滑湿热的未知之地,顶端仿佛蹭到了那处的尽头,贴着更为柔嫩的rou壁。达达利亚轻喘一声,说:“太浅了,很麻烦。” 万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是说他自己用来交合的部位太浅了吗?达达利亚看他有些犯傻的模样,笑吟吟凑近亲了一口脸颊,说:“说错了,是小哥你天赋异禀。” 说着,达达利亚在他胯上摇晃起臀部,温热甬道熟练地吞吐男人性器,里面泌出的yin水都被挤出来,糊在二人相交之处。偶尔用力出错,万叶感受到顶端几乎破开了紧紧闭合的rou环,达达利亚立刻腰软地趴在他身上,呼吸急促带着撒娇一样的喉音,说:“你怎么这么大啊……太深了,戳得我肚子疼。” 万叶被说得胸口热烫,只勉强挤出一句:“……抱歉。” “你真的是完全没有经验啊,小哥。”达达利亚在昏暗的船舱中用眼神描绘万叶的容貌,“我可以叫你的名字吗?万叶。” “万叶,万叶。我喜欢这样叫你。” 万叶被他叫得心中酥麻,说:“当然好,我也喜欢听你叫我万叶。”达达利亚蹭蹭他的锁骨,说:“万叶,你听好了,我的名字是……” 雨声渐强。 达达利亚的轻喘与雨声混在一处,空气又潮又热,万叶身为男性最敏感的部位被人含在体内细细品咂,包裹着他性器的rou道与船舱内的空气一般湿热,像第二层皮肤般渗出汗水一样的汁液。像是仲夏夜在院落中摆一躺椅,听细碎的蝉鸣,带着一身热汗与潮气沉沉睡去的美梦。 这是一场梦吗? 达达利亚与他都只是解开了裤子前端开口,若不是下身被软嫩xuerou裹挟的触感与达达利亚时不时亲他一口,他们完全称不上肌肤相贴。层层衣料如同世俗与道路隔绝了他们进一步接触的可能,为这一场虚幻的梦境添上梦醒般的真实。 万叶唤出达达利亚的名字,“……这是一场梦吗?” 达达利亚要被他可爱得笑出声,引得下面更裹紧一些,“是的,是万叶做了一场春梦。你明明是梦境的主人,却还要我受苦受累。” “居然真的是一场梦啊,”万叶看起来有些失落,道:“不过我居然会做春梦,定要作诗一首用作纪念。相逢即别梦难继,但愿融身入梦中。纵使梦长终不醒……” 达达利亚接道:“浩荡山风吹梦醒,且看游云幻变无。” 万叶道:“看来你是不爱做梦的人。” “人总希望清醒一世的。”达达利亚自己动了半晌,感到有些疲惫,只用雌xue套着性器用极小的幅度画圈。万叶问:“累吗?换我来吧。”达达利亚眯着眼睛餍足地笑,说:“只要你在里面我就很舒服。”又自顾自拉近了与万叶的距离,偷偷亲了少年耳垂一口。 万叶被他亲得甚至有一瞬间听不见雨声,唯一的记忆是达达利亚骤然靠近的呼吸与落在耳垂上清浅的一吻。达达利亚的嘴唇与他下面一般软,同样拥有夺人心魄的能力。 而他很快便想不起这么多了,因为达达利亚又来与他亲吻。他们像两只亲密的接吻鱼,只会将嘴唇贴上对方的嘴唇,达达利亚闻见风与月与花的气息,万叶听见潮水涌上心头的浪涛。 他们脸贴脸地黏糊一会儿,直到万叶在达达利亚体内射精才放过彼此的唇瓣。达达利亚趴在他的肩头微喘良久,突兀地提问:“你说,会不会有人将这种露水贪欢也认为是神明的安排?” 万叶思考一会,答道:“无法正面自己内心欲望的人,便会将这视为神明的指示。” “这么说的话,信徒眼中的神是否拥有着极强的控制欲呢?” “不过事实也的确如此。”达达利亚接着说道,“那些傲慢的神明啊,总以为自己会为子民安排好生命的轨迹,将人视为提线木偶,要顺着神明的心意活着。只是活着。”不过,仍有些珍贵之物,是神也无法剥夺的。 万叶也极有感触,他赞同地点头,掖了掖被角,怕出了一身汗的达达利亚受风着凉。情热消减之后,他没问达达利亚为何自称蒙德冒险家却拥有至冬的名字,真切地将对方视作一场易碎美梦呵护。 “不说这些了,怪心烦的。”达达利亚靠在少年并不宽厚的胸口,“我想多听听万叶的故事。” “我吗?我只不过是枫原家的浪子,连家宅也守不住的无用少爷,每日清晨醒来时看见阳光充足、海阔天明便会高兴一整天的俗人。”万叶道。 “哎呀,万叶少爷未免过于落魄,我还以为自己攀上高枝了!”达达利亚模仿话本中的薄幸语气与万叶调笑,万叶也苦笑着接道:“是我缺乏养家的本领,不能给你想要的生活。” “我认识的少爷们都差不多,自己没有养家的本事,靠着家中的老底坐吃山空。万叶少爷是否有些其他的本领呢?”达达利亚问。 “听雨,如何?我听船外这雨声势不小,但后劲不足,明早便会由阴转晴。”万叶道,“和天气相关的预兆,我都可以通过听大自然的声音来进行辨别。” “很厉害的本领。”达达利亚道,“是万叶自己的兴趣爱好吗?” “我喜欢聆听大自然的声音,听风看雨,皆有其乐趣所在。众生相也是如此。”万叶答道。 “众生相吗……”达达利亚低声重复,又问:“你听众生,又在我身上听到些什么呢?” 万叶思考片刻,道:“我听见潮声,无人能阻,亦无人可追寻。” “随着潮汐而来的水,人们只能在特定的时间段观测它、记录它,盛下一杯澄澈液体;我们细数潮起潮落的规律,迎来送往,无法阻止它奔涌向陆地,无法挽留它回归海洋。” “它从何而来,又往何处去?” 达达利亚笑道:“这就是所谓难以掌控的无形之水吧。”他微微抬腰,将仍泡在透湿蜜xue中的那根吐了出来,右手试探着掩住敞开小口的女xue,叫它千万不要漏出精水,手背无意间碰触到微软的性器,发觉柱身沾满了黏腻情液。可惜二人身上并未带着手帕或其他可供清理的杂物,这些可千万不能沾在被子上。达达利亚于是先夹紧腿根与雌xue,尽力吸纳着刚刚射入的浓稠白浆,又贴近了二人下体,右手揪起一点内裤的布料,手法细致地擦净万叶下身那些jingyeyin水混合物,之后为万叶重新系好外袴,自己重新套上湿漉漉吸满厚重黏液的内裤,将雌xue罩得热闷不堪。 收拾好二人身下狼藉,达达利亚才从万叶身上翻下,平躺在一旁,呼吸均匀。他要入睡了吗? “万叶,”他忽然开口道,“替我听听这雨声吧。” 万叶侧头看他,达达利亚已敛下眼帘,准备入睡了。枫原静静地呼吸,他仔细聆听雨滴敲打融入海面,混着由远及近的潮声,于心湖荡起涟漪。 他双臂铺于身侧,与达达利亚的右手只隔一寸,这样的距离刚好。如两条离得不远不近的平行线,终日不会迎来相交之时。 万叶阖起双目,如愿坠入梦中。 第二日清晨,渔夫将二人叫起。他对两人合盖一被之事毫不见外,只当是昨夜寒雨潮冷难耐,达达利亚与枫原万叶不得不合抱取暖。两人下船,站在息雷的岸边,看螃蟹在泥沙中钻来钻去。万叶已听不见往日那轰鸣的雷声,却以为那震雷来到了自己脊背中悬,来去如风的浪人在执行官身旁止住脚步,等待一句邀请。 达达利亚活动拳脚、伸一个大大的懒腰,快活道:“感谢你的陪伴!枫原小哥,和你在一起很开心,我们就此别过吧。” 他转身离去,鲜红绶带在空中飘荡。留万叶独守平静无风也无雨的海面,少年背过身,念道:“焦急心如焚,无人问苦衷。经年盼待久,犹不许相逢。” 过了今晚,一切恢复如初。 ……是这样吗? 若真是如此,我心头这份不虞从何而来?你知晓我的身世、我的爱好,我谋生的本领,而我只得到你随口说出的名字。梦中人,梦中雨。我是迁怒海鸟的无根浮萍,被一场骤雨打入湖底,梦醒即是退潮,而退潮之后,你又去往何方? 枫原万叶不再多想,他观云听风,辨出自己应走的道路,兀自朝那雨散云飞之处走去了。 TBC 注:文中所提和歌皆引用自《源氏物语》丰子恺先生译本与《后撰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