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就要付出代价是吗？
成功就要付出代价是吗？
好像人越没有就越是在意什么。 靳行之也是偶然间发现这条定律的。 在那天午后，他盯着那几枚看起来就是不断辗转加深过后才显露的吻痕，揣测着。 是谁留的？ 席星洲？ 施良？ 还是…… 他不认识的樊策，又或者其他人。 他们用的什么样的姿势，后入吗？还是做完之后的温情环节的情趣，亦或是知道陆周月身边还有其他男人而故意留下占有的宣告词。 陆周月知道吗？ 知道在她可能看不到的地方被留下来印迹了吗？ 有经过她的允许吗？ 乱七八糟的问题挤在他的脑袋里，隐隐作痛着。 他攥紧着扶手，他在大吼，陆周月你瞒了我什么？你为什么不看看我？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什么都不想看见我？你为什么都不告诉我？陆周月，你告诉我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你你怎么能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这么久？你知不知道我很想见你，很想很想。 然而这一切都是他的臆想而已，他说不出口。 于是他又想，拉着陆周月的手说自己一个人在国外好辛苦，那些人总是欺负他，爸爸mama也欺负他，没有人喜欢他，也没有人在意他。那天跳楼的瞬间他就好害怕，在下坠的短短两秒里，他后悔了无数次。他怕疼，那么一瞬间他疼得根本承受不住。那些伤口一到下雨天就痛，痛的他晚上睡不着。 陆周月或许会像之前一样可怜他，被他说几句软话沉默一阵子就败下阵来任他拐上床，被他缠着纠缠了一次又一次。 可是人越缺什么就越在意什么。 曾经靳行之跪在她面前的时候没有丝毫的犹豫，可真当一无所有的时候反而跪不下去了。 害怕，害怕她用轻蔑的神情看着自己。 恐惧，恐惧她发现自己是个废物，一无是处。 所以他不爱说话了。 那天就静静看着陆周月将那副画填满，趴在他的背上问他：“好不好看？” 靳行之都没去看那幅画，闻着她身上浅淡的香气说好看，真的很好看。 陆周月哪里都好看。 “我好累啊靳行之。” 陆周月每次都说累，却也从不说为什么。 靳行之也不问。 因为就算得到了答案对他而言也是个无解的难题，他只能被关在这间小小的屋子里，日复一日坐在阳台上向下看。 “我想上学。” 靳行之在陆周月的怀里待了很久，把那些翻滚的情绪压制下去，抬头说道。 他想跟陆周月一起上学，就跟从前一样。 在陆周月的不远处静静看着她。 陆周月还会在自习课上看课外书吗，那些生涩难懂的文学作品。 这么长时间了，她之前的书是不是已经看完了？ 陆周月想了想，弯下腰跟他平视着：“那就从下周一开始吧。” “嗯。”靳行之问道：“你要不要吃水果，阿姨买的毛丹很甜。” 陆周月直起身体说道：“不用了。” 靳行之点着头，有些怅然，笑了笑，有点难看，抬头问道：“你是要走了吗？” “借你的床睡一觉。” 陆周月的话让靳行之愣了愣，看到陆周月背着手已经朝自己的卧室走去，听到门开合的声音，靳行之忽然脸色一变，仓促地起身：“等等。” 等什么呢？ 靳行之追过去的时候，看到陆周月正对着他的衣柜发呆，脏衣篓旁边还有件没清洗的内裤。 他做贼似的将脏衣篓踢得远了一些，听她笑了一声，一头栽在他的那张床上。 头发披散开，窗外夕阳照进来的光覆在她身上，那缕光就落在她的眼睛附近，或许有些刺眼，她用手挡了挡，觉得有意思，将手放在光里静静看着。 “靳行之，如果有一天……” 陆周月忽然说道，声音越来越小，而后说了一声：“算了。” “你身体应该好了吧。” 她撑起了身体，两条手臂撑在一侧，侧了侧头：“来zuoai吧靳行之。” 她没管靳行之，摸着空调打开了暖风，撩起半身裙，将拉链拉开，褪在一边。又撑着肤色的连裤袜一点点的扯下，露出来光滑白皙的皮肤，那双脚踩在地面上。 她又去脱上衣，毛衣刚捋到胸前就被人抱住了。 脖颈间缀着湿漉漉的。 陆周月把毛衣又重新放下，好笑地捧着他的脸，顺势跟人一同倒在床上。 “你哭什么？不乐意。” 靳行之哭得眼睛红，鼻子也红，蹭在她的脖子里不让看：“你不是说累吗？” 声音也哽咽。 “累了就需要放松放松不是吗。” 她用腿缠着靳行之，勾上他的腰：“在国外健身了吗？” 靳行之哭得呜呜咽咽，揽着人的腰抱紧，把眼泪蹭在她衣领上：“健，健了一点。” “为什么是一点？” “因为……” 因为他把其他人打过了就不用继续健身了。 蛋白粉也很难吃。 “我没买套。” 靳行之把话题跳过去，又从床上爬起来：“你等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陆周月看他着急忙慌从衣柜里扯外套，双腿交叠在一起，撑着侧脸在床上看着嘱咐道：“慢点，着什么急。” “我马上就回来。” 靳行之把卫衣套好，乱七八糟地就拉着门离开，没一会儿又转回来，裹着被子给陆周月盖身上，蹭着过来亲了亲她的唇：“马上。” 陆周月躺在床上，听到门再一次关上。 她想，一定很难熬吧。 靳行之这人能有多能忍，她很清楚。 也听话。 只要给他一点甜头，他就要跟人掏心窝子，只要不说分开，他认定了，受了多大委屈都能咽下去。 所以一定很难熬吧。 所以才会从楼上跳下去。 她还记得接到电话时的那种感受，晕晕乎乎在飞机场攥紧着汗湿、发抖的一双手。 一遍遍的问自己，为什么呢？ 成功就要付出代价是吗？ 可为什么一定要是靳行之？ 怎么会是靳行之？ 他有什么呢。 她情愿靳行之一点消息都没有，她会想着，靳行之那样的人一定可以适应所有的环境，不管发生什么都能很好的应对。他最能受委屈了不是吗？他没有回来，那是他不想回来，他要想回来就一定会想到办法的对吧？ 被抛弃的人是她对吧？ 所以连那条心心念念曾经跟她吵架、冷战都要让它回来的小狗都不要了。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靳行之从小就跟在她身边，只要陆家还在，他就不会离开。 他需要陆家，不是吗。 两辈子的疑惑、不甘、痛苦扭曲着搅在一起。 她不明白。 但她很清楚，她不会放过靳行之。 没有任何人有权利，把靳行之从她身边带走。 没有道理，但她不需要道理，甚至不需要问自己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