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梦临千古
天地万物，繁衍发展，有生即有灭，生灭循环乃是天道使然，但天道亦有其发展之定律，发展之变数，此乃易数。 ...... 高山之内，密林之中，花香鸟语，处处透露着清新的味道，远离尘世闹萧，一切是那么的自然、清净。 花叶之上，一滴晶莹的露珠折射着阳光的明媚，在即将消散的刹那却是调皮的滑落叶间，滴落了下来。 这一滴露珠落在了一少年的脸上，顿时一股冰凉之意透射开来，少年的手指蠕动了一下，眼睛拖着疲惫缓缓的睁开，在清醒的刹那，少年便感觉到浑身上下所传来的痛楚。 “啊，好疼啊，我这是在哪儿？”少年疼的眉头紧锁，呲牙咧嘴的喘着粗气。 “刚刚不是大世纪冰河的来临么，怎么…？”突然之间翻江倒海的信息涌入少年的脑海，少年疼的满地打滚儿，感觉脑袋都要被撑破了，最终痛的昏了过去。 又过了好久，等少年的眼睛重新睁开，脑海已然清晰，喃喃自语：“原来我已经离开地球了，现在这身体的主人也叫上官寒雨，孤苦伶仃，无依无靠，此番竟是为了生计攀爬悬崖采药失足坠崖而落难，真是可怜！” 几番挣扎，上官寒雨终于勉强支撑着站起来，踉踉跄跄的走到一颗古树旁，瘫坐下来，消化着脑海中的信息，心里感慨道：“这个可怜的小子，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可以衣食无忧，不再被人欺负，如果运气好的话能够成为一名修行者，那便睡着也会笑醒了。” “咦，这里历史破碎，纪元新开，难不成冥冥之中连天道也认为人类之前走的文明之路是个死路不成？” 突然间上官寒雨有点期待了，因为不同就意味着变数，有了变数一切就皆有可能。 虽然历史轨迹已然不同，甚至这个时代还可以修炼，搁以前绝对是痴人说梦，但是等级贵贱之分却依然没有改变，你我彼此相互成全，不知能否实现我们彼此的夙愿？ 一番感慨之后，也渐渐熟悉了自己的新身份，上官寒雨四下打量着周围，这是一个山谷，谷中林木参天，鸟语花香，无径通幽，似乎从来没有外人涉足过。 “看来是个生谷了！”在这座山中采药这么多年，上官寒雨无数次的遇险，这种山谷不知道进来多少回了。 抬起头，望着被古树枝叶遮挡的天空，上官寒雨心中一阵苦笑，笑中夹杂着一丝无奈，大概是对上苍的安排颇有些埋怨吧。 不过，这种怨念瞬间便消失了，他上官寒雨何曾畏惧过，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不曾退缩过，不曾后悔过，纵使每走一步要付出再大的痛苦代价，也要从容的路过！ 这就是上官寒雨，无论前世今生，无论富贱生死…… 此刻，上官寒雨正处于千缘镇外的云龙山中，他无权无财，无亲无势，为了生存，他也只能干些最为原始的活计儿，譬如这采药。 云龙山奇峰峻岭，连绵起伏，蜿蜒之势倒是颇有巨龙的霸气，山中常年笼罩着云雾，更为其平添了一丝的神秘。 山中灵气充裕，气候不一，长有许多的奇花珍果、异草灵粹，亦是走兽飞禽生活繁衍的乐土，乃是千缘镇领域内钟灵毓秀的宝地。 既然称之为“千缘”，那么便不难明白，自古“缘”之一字都是福祸相依，云龙山纵然如此的峻秀清灵，却也是凶险暗藏，杀机四伏！ 不过，越凶险、神秘的地方，都往往越让人为之着迷，因为这里流传着很多仙人的古老传说，尤其是在这个人人可以修炼的世界里，倒是越发的令人神往。 不过，上官寒雨从来都不信天上会掉馅饼，他一个连名字、姓氏都是自己起的孤儿，每天吃饭都是问题，哪还还有多余的心思修炼？就算有心思，也不见得有机会！ 不过现实归现实，但理想还是很丰满的，比如说先成为一名修行者便是以前的上官寒雨的愿望！ “既然你我合二为一，那么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会替你实现你的愿望！”上官寒雨暗暗的紧握着拳头。 其实修行者就是对修炼之人的一种统一称谓，只不过只有真正结丹之后的修行者，才算是正式迈入修炼的门槛，才可以真正的称之为修行！ 虽然上官寒雨的体魄瞅着倒是强于常人，但多半也是多年来终日在深山老林中采药穿行，受益于山林间的自然灵气的熏陶之故，对于修炼并无太大的益处。 在这个时代，各行各业的人都可以修炼，无论贵贱，只要你有足够的天赋就可以，一般修炼的途径分为两类： 文修识海，识海可以积攒学识之气转化天地元气，可强大灵魂之力，凝聚学识幻影，进而缔造学识魂，凝结魂丹，以此入道。 武修气海，气海可以直接吸收天地元气，形成气海漩涡，积攒到一定程度，便可以造就元气核，凝结元丹，以此入道。 一般人都是秉承天赋来看是文修识海还是武修气海，能做到文武兼修的人倒也不少，这些人一般都天赋异禀，只要不天妒英才，修炼一途大有可为！ 不过文武兼修需要的条件极其苛刻，一般具备这样天赋的人修炼到后期都渐渐的会主动放弃一方，主修另一方。 因为越到最后两股实力越难平衡，如果两股实力无法互补相容，便会成为阻碍，轻者修为尽毁，重者性命不保！ 不过就算是放弃一方的修行，便多多少少也会起到辅助另一方修行的作用。 能真正二者兼修的人当真是少之又少，相传只有古之贤者大能方才能做到文武兼修！ 依靠着老树缓歇了许久，上官寒雨终于恢复了一丝的力气，虽然周身上下还是很痛，但是比起现实的生活，没死已经算上天的眷顾了。 上官寒雨挣扎着站起来，艰难的挪着步子，在周围四下的寻找着什么，刚毅的眼神中布满沧桑，稚嫩的脸庞早已经分不清楚哪是泪、哪是血，哪是汗、哪是露。 不过多时，上官寒雨的眼神扫过并定格在不远处，在离古树不远的草丛中，一个药篓半露而出、半没草间，看到了它，上官寒雨内心一阵欣喜，顾不得身上的伤，忙踉跄着跑过去。 那可是这小子吃饭的家伙，里面有他大半天的劳动成果，要不是先前这小子在悬崖边上看见一株年份较久的灵芝，想要摘到手，也不会偷鸡不成蚀把米，掉下了山崖。 当然这药篓从今儿起便也是自己吃饭的家伙了，将散落的药草都小心翼翼的收进竹篓后，上官寒雨将竹篓背挎在身后，四下寻找着出路，这些药草要趁着新鲜拿到集市药铺中去卖，才能卖个好价钱，否则药效一失，怕是又要饿肚子了。 在林间穿行了一两个时辰，远远的总算望见了千缘镇，上官寒雨轻舒了一口气，放下药篓，一屁股坐在路旁稍加歇息，遥望着这个小镇，暗道：“这个地方真的很静美，美的能让人忘却烦忧。” 回头望着身后的云龙山，那连绵起伏的山峦，俊秀挺拔，雄伟壮观，峰峰直插云霄，烟云缭绕，雾里看其形，倒颇有仙境的韵味，这倒是让上官寒雨感觉到一种微弱的自在。 在这连绵的云龙山脚下，有座千余人的小镇，便是这“千缘镇”，镇中住着百余户人家，自古以来，这千缘镇上的人便是靠这山水吃饭。 镇中的寻常百姓不少都是靠捕鱼、打猎、采药为生，当然其中也是有不少人成了行者，可能只有那些各大家族的老古董们才真正结丹成了修士吧。 不过，镇上的人很少有像上官寒雨这样敢只身往深山里跑的，因为大家都相信流传下来的古老传说：深山谷地之中暗藏诸多凶险！ 倘若是碰到了，小命儿搭了进去，那可就得不偿失了。但是这对上官寒雨来说，这根本就不是个事儿，倒不是说上官寒雨不怕死、不珍惜性命，而是他无所牵、无所挂…… 上官寒雨是个弃儿，自幼便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好在周围的邻里乡亲都对他百般照付，到让他的心里平添了一份家的温暖。所以，从懂事起上官寒雨便懂得何为“自力更生”、何为“知恩图报”。 年纪轻轻便上山采药维持生计，峡谷深林之中多半留下了他稚嫩倔强的身影。闲来之时，他也帮着邻里乡亲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算是对养育之恩的一种报答吧！ 虽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由来，也不知道自己的家乡究竟在哪里，但是在这里，在这千缘镇中，上官寒雨却是终生都不想离开，因为他对这片养他、育他的土地爱得无比深沉！ 微笑着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抖擞了一下疲惫的精神，上官寒雨背起药篓朝山下走去。 终于进了镇中，站在那巨大的石牌楼之下，望着“千缘镇”三个大字，上官寒雨总是会有一种莫名的自豪感，因为这里就是他的家。 “可能我现在体会的不深，但现如今就让我们一起好好的活下去吧！”说着上官寒雨意气风发，背着药篓迈步走进镇子里。 镇上虽然没有城里繁华，但是却也是别有一番风土人情，店铺、摊位置于街道两旁，人来人往，吆喝声、吵杂声、笑声…简直就是内心深处最熟悉的味道。 和往常一样，上官寒雨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将手里的药草处理掉，否则便要滞销在手里了，便径直的向镇中常去的药铺走去。 由于千缘镇盛产药草，所以药铺也是格外的多，上官寒雨所去的这家药铺名为“妙春轩”，是镇中不怎么起眼儿的一家铺子，门面朴素干净，铺子中的装饰典雅却不显奢华。 药铺的老板善心仁德，与上官寒雨倒是颇为投缘，所以上官寒雨的药草十有八九都是送到这里来出手。 “掌柜的，我回来了！” 这不上官寒雨刚一踏进妙春轩，便听见那掌柜的说道：“小寒啊，今儿你这药草送来的可是有些迟喽！” 这掌柜的姓李，年纪约么三四十岁，慈眉善目，相貌端正，一身青色的褂子与他淡然的心境倒是相得益彰。 “掌柜的，真是不好意思，今天在山上出了点意外情况，所以给耽搁了。” “哦？”听到这里，李掌柜才放下手中的算盘，急忙走过来，上下仔细的打量着上官寒雨，发现他浑身上下破破烂烂，这要是不认识的准以为他是个行乞的叫花子。 随即关切的问道：“怎么样，没受什么伤吧？” “没事儿！”上官寒雨淡淡的笑了笑，这种来自于外人，或是自己之外的身边的比较亲近的人的关怀当真的非常的温暖，这种暖意以及被关爱的滋味真好。 “你说你这孩子，我说了让你来我店铺中当学徒你就是不肯，非要深一脚浅一脚的往深山老林里跑。”李掌柜明着是感觉是在责怪着，实际上是在暗暗心疼着。 其实，李掌柜想收上官寒雨为徒，除了上官寒雨本身的秉性比较朴实正直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其在医药方面很有天赋，对世间百草的研究也很有见地，就算最后没能走上修炼的道路，也会是个行医济世的好苗子。 “天天憋在店里多无趣啊，山中好玩儿的事情可多了！”上官寒雨欢喜的给李掌柜讲述着自己在深山老林中的见闻，兴致高的时候俩人还会探讨交换一下各自对药草的见解。 其实，上官寒雨不是不知道李掌柜对自己好，只是上官寒雨不想欠他太多，人生在世要是贪得无厌、不懂得进退，那便失去了这一撇一捺的意义了。 纵使这个上官寒雨没读过什么书，认的字也不多，但是在尝尽了人间百态之后，自然而言也便懂得许多道理。 不过，现如今上官寒雨已然不再是过去懵懂无知的傻小伙子了，他脑海中所携带的前世知识记忆将会是他踏足这个世界、立足这个时代的全新依仗！ “臭小子，来，让我看看你今天都有什么收获啊！”李掌柜一脸的慈祥和笑意，将上官寒雨的药篓接了过去。 感受着那份关心与在意，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却让上官寒雨觉得比有血缘关系还要亲近的多，甚至他不止一次在想：“如果他是我父亲我是他儿子该有多好！” 李掌柜面带笑容的整理着药篓里面盛载着的诸多药草，可能行医济世的人对这些药啊草啊的本能的就有一种亲切感：“小子，今天收获颇丰啊，难怪回来这么晚了！” “嘻嘻嘻，一般一般，天下第三！” “月银花五株，天通叶三片，罗汉果三颗……”当数到最后时，李掌柜将一块深红色的东西从药篓里拎出来，顿时愣住了：“这是…这是百年的灵芝？” “是的，不过有点儿可惜，只有一半，另一半估计还在悬崖上挂着呢！”上官寒雨肩膀轻轻一抖，很是不以为意，仿佛这半块颇有年份的灵芝仅仅是一味治病救人的药材，并算不得什么奇珍。 李掌柜也没有因为看见这百年的灵芝而欣喜，更没有因为灵芝残缺而遗憾，反之，他脸色阴沉，冷声问道：“你就是因为采摘这百年灵芝而受伤的吧？” “嗯。”此刻上官寒雨有点像犯错的小孩子似的，被长辈责怪的有点小害怕，但更多的却是开心和窃喜，大概人人心里都藏有这种小小的期待吧。 “还好意思嗯，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为了那可遇不可求的东西，搭上了你的小命，值也不值？”李掌柜将药篓放在了一旁，言语之中很是责怪。 “既能卖钱填饱肚子，又能帮掌柜你治病救人，有什么不值的啊！”上官寒雨呲着牙憋不住的嘻嘻傻笑。 “你呀，我该拿你怎么办好！”李掌柜顺势放下手中那珍贵的百年灵芝，似乎在其眼中就仅仅是一株草，随即拽着上官寒雨来到柜台旁，拿出活血化瘀的药酒来，待上官寒雨脱下身上那破烂的衣衫后，顺势轻柔的推拿起来。 一个十七八岁的孩子，忍着疼痛却愣没哼出一声，倒是惹得李掌柜又一阵的责怪与心疼。 光着膀子，反坐在椅子上，静静的趴着，上官寒雨心中别提有多暖和了，如果说自己迫不得已要离开千缘镇，最舍不得放心不下的便是这药铺李掌柜了，在他心里早已经将他视为堪比父亲的存在。 虽然以前的上官寒雨和现在的上官寒雨有些许的不一样，但是两个人的感受却是相通的，毕竟某一程度上二者现在是一体。 推拿完了之后，李掌柜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对上官寒雨说道：“小寒，今儿就别走了，在我这吃吧！” “好啊！好啊！”上官寒雨一边儿将衣服穿上，一边嬉皮笑脸的应和着。 “你个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