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惊变至，药王出
突然，一声极不和谐的声音在药铺门外响起：“姓李的，给我滚出来！” 上官寒雨和李掌柜紧忙走出来，循声望去，这恶狠狠的声音是从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嘴里发出来。 那人看着年纪轻轻，可浑身上下一股痞子气息，但很讽刺的是浑身上下那遮掩不住的“贵气”：宝玉环镶的发束，鎏金紫缎的袍子，异兽祥瑞的腰带，还有腰间挂着的做工精致的玉佩、香囊…… 这一另类与周围一干身着粗布短衣的普通平民百姓相比，那人简直就是豪华中的高调，富贵中的奢侈！ 前世的上官寒雨虽然不太爱说话，但从不惹事，也从来不怕事，相比这一世上官寒雨倒是厉害太多，而这一世的上官寒雨可是随随便便就能被别人欺负的一个闷葫芦。 前世的上官寒雨向来最看不惯这种欺凌弱小的纨绔子弟，厉声喝道：“姓白的，你在这鬼吼鬼叫什么！” 原来这富得流油的纨绔子弟不是别人，正是千缘镇五大家族之一白家的小公子，白明智。 白明智见是上官寒雨，顿时语气轻蔑，冷笑着哼道：“小爷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有人生却没人要没人养的孽种，怎么着，背个破药筐、拿着个破镰刀就胖的直喘了，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是吧？” “就算我胖的直喘，也不会傻到明明没什么聪明智慧，却偏偏还要写在名字里，生怕别人不知道。”上官寒雨可不是个嘴上容情的主儿，尤其是对待这种看着就心生厌恶的人，更是不会嘴下留情！ “你个孽种，敢变相的骂我！”白明智脸色陡变，两只眼睛顿时凶光毕露。 “哎呦，居然听出来了，真不容易啊！” 此刻，上官寒雨一改常态，并不觉得白明智这种狐假虎威的恶语有多可怕，反而觉得有些聒噪和碍眼，继续嘲讽着说道：“骂你就骂你，难不成还要挑个日子？” 上官寒雨的话把白明智彻底的惹毛了，只见他此刻早已经失去了翩翩公子的富贵风范，完全的抓了狂，嚷道：“好啊，小王八羔子，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上官寒雨将手放置耳后，一副探听未明的意思，故作样子：“没听清，小王八羔子骂谁？” “小王八羔子骂你！”白明智这接话的速度倒是快得很，惹得大家一阵好笑。“哈-哈-哈-哈-哈……” “你找死！”咬牙切齿、几近疯狂的白明智此刻已经被怒火冲昏了头，一股杀机悄无声息的弥漫开来。 感觉到了白明智的杀意，上官寒雨依旧很是镇定，淡声道：“我是不是找死倒不用你费心，不过我可警告你，五大世家可是早有约定，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破坏千缘镇的药材、药铺生意，违者当株！” 听到五大世家的约定，紧逼向前的白明智终于停下了脚步，杀气也渐渐消散，只是怒气仍旧未平。 “混账！谁给你的自信来挑战我白家的威严！”随着这一声怒喝，所有人都循声而望。 不远处走来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虽说没有白老二那般奢靡贵气，但是正所谓“腹有诗书气自华”，这人一袭白色锦袍，映衬着外露的不凡气质，倒是平添不少贵气！ 话说回来，这人怒三分、笑三分、留三分，给人一种喜怒不言于色的深沉之感，一看就知道是心思缜密的复杂之辈。 能如此护短白家，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白明智的大哥，白锋！白家的长子，千缘镇五大家族年轻一代中的翘楚！ 只见白锋缓步而来，眼神一直盯着上官寒雨，却从未流露出一丝的霸道、欺压的神色，着实让人猜不透。 众人都唏嘘不已，觉得上官寒雨怕是要倒大霉了，但让人吃惊意外的是白锋并没有直奔上官寒雨而来，相反径直的走向白明智。 “啪！”的一声，所有人都愣住了。 白明智本来一脸的得意，期待他大哥帮他收拾上官寒雨这个有人生没人养的野种，却不想这重重的一巴掌切切实实的打在了自己的脸上，而且火辣辣的疼痛。 “大哥，你.....” “你什么你，跟你说过多少回了，不要仗着白家的声势在外面惹事，知道的以为是家教不够严苛”，白锋顺势瞧着上官寒雨，笑道：“不知道还以为是我白家仗势欺负人呢！” 白明智再白痴也是听出了他大哥的言外之意，损人不带脏字，这话明显是在说上官寒雨有人生没人养，从小缺乏家教，才导致这一场冲突。 想到这儿，白明智也顾不上脸颊的疼痛，幸灾乐祸的立在一旁，期待着好戏的上演。 这简直就是强词夺理，欲加之罪！ 但凡是有点脑子的都知道这白锋跟那白明智都属一丘之貉，但由于他白家的权势、声望，谁也不敢说什么。 比斗嘴？前世的上官寒雨可从来都没输过！只见他走到门口一颗长得歪歪扭扭的寒竹旁，上下的打量着，淡淡的笑了笑：“嗨，可惜了，空有一副好皮囊，不知是不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的缘故？” 白锋神色微变，随即道：“上官寒雨，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以前竟然都没察觉你这嘴皮子上的功夫这么的厉害，既然这么能说想必也一定很能打喽？”白锋这番话显然是要借此机会收拾一下上官寒雨。 围观的所有人都是一片惊愕：这白锋摆明着是要欺负上官寒雨不懂武学啊！ 上官寒雨暗自一惊：这白锋比他弟弟还要狡诈，若他弟弟是真小人，那他绝对是伪君子！ 白锋可是千缘镇五大世家年轻一代的佼佼者，其天赋异禀，外加家族所提供的丰富的修炼资源，自身的武学修为已经小有所成，这些远不是上官寒雨一个市井孤儿所能比拟的。 “怎么？怕了？刚刚不是底气十足，腰杆子笔直么？还大呼小叫的跟我讲五大世家的约定？”白明智不知哪里来的底气，冷眼旁观的看着热闹，心里暗暗窃喜，大哥出手果然不同凡响，悄无声息的就让那小子吃了个哑巴亏！ 白锋淡笑一声：“既然你这么清楚五大世家的约定，想必也知道五大世家之所以定下盟约是为了保护千缘镇的药材市场的有序发展！但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争端，也同样提出了公平决斗的解决办法，生死各安天命！” 这话一出，显然白锋要准备cao刀了，今日之事恐怕不好收场了，围观的众人都纷纷替上官寒雨捏了一把汗！ “不过，你放心，今日诸位父老乡亲都在场，我自然不会恃强凌弱，既然是你跟舍弟的矛盾，那也自然该有你们二人去解决，我不会插手的。” “这白锋果然不是什么善茬儿！”上官寒雨心里暗暗一惊，微微有些迟疑，这种时候可不是打肿脸充胖子的时候，那白明智就算蠢，但从小锦衣玉食，被药罐子喂大，就算是只猪也差不多都会飞了。 “怎么，怕了？如若是怕了就向我们白家磕个头，此事我们一了百了，这样你既不用为难，也可彰显我白家的容人之量！”看上官寒雨有点迟疑，白锋嘴角一扬，戏谑玩味的意态浮上了那张阴险的脸。 顿时，周围一片哗然，大家都在纷纷为上官寒雨鸣不平。 李掌柜忙将上官寒雨拉到一旁，拱手道：“白家两位公子光临寒舍，不知是在下有哪里得罪了白家？如果有的话，在下先行给白家陪个不是！” 伸手不打笑脸人，白锋也上前客套道：“李掌柜，明人不做暗事！你妙春轩施药救人我们管不着，不过要是破坏了药材市场的秩序，那您就得给个说法了！” “你想要什么说法？”李掌柜眉头微蹙，这两个白家的小鬼果然是来者不善。 白锋嘴角一挑：“你妙春轩虽是家小药铺，但零散药材的收购量却是占据着不小的份额，又一直不肯加入药材联盟，特立独行，前一阵子更是无视药材协会的公告，私自赠送给外地人大批量珍贵药材！请问掌柜的，这您作何解释？” “药材是我送的，那批药材是为了治疗瘟疫之症，刻不容缓！既然药材联盟觉得无利可图，我李某人自当尽好一个医者的本分！”李掌柜这话说的并无半点理亏之处，反而赢得了大家的阵阵好评。 妙春轩里面的药材多半都是寻常穷苦人家采摘送来的，李掌柜善心善意，都统一按照高出市面的价格回收，是十里八乡远近闻名的大善人。 此番的事件不过是个小小的借口，怕是李掌柜的行径触碰了药材联盟的底线，才引起了他们的发难。 “你说是瘟疫就是瘟疫，万一是骗局呢？如此不是败坏了我们千缘镇药材联盟的名声！”白明智借机插话道。 “哼！”李掌柜相当不悦，眼前这两小辈如此蛮横不讲理，他也便没什么可顾忌的，冷声道：“宁可信其有！李某人就是个小小山野郎中，可没你那么长远的谋虑，二位要是没什么事，就尽早离开吧！”说着李掌柜转身朝店铺里走去。 “你找死！”一旁傻乎乎的白明智冷不防暗暗运足了劲儿，狠狠的一掌径直的朝着李掌柜挥了过来。 速度之快让人难以防备，眼瞅着就要打到李掌柜的身上，突然闪现出一个瘦小的身影，挡在了李掌柜的面前。 掌劲径直的拍在了上官寒雨的身上，这么近的距离，又是这种极端情况，能及时护住李掌柜的除了上官寒雨不会再有其他人了。 “啊！” 那白家的蠢货竟然还不解气，收起掌劲之余又狠狠的给了上官寒雨一脚，这一脚不偏不倚的踹在了上官寒雨的腹部，痛的上官寒雨惨叫一声倒了下去。 明眼人都知道，那可是丹田气海汇聚之所，这白明智显然是故意要废了上官寒雨，上官寒雨强忍着疼痛，眼神之中的冰寒杀气蔓延开来，躺在地上，死死的盯着白明智：“你够狠！若我今日不死，定让你们白家百倍偿还！” 白明智冷眼笑道：“是你自己不知深浅，非要以卵击石，以前你没机会，恐怕今后更没啥机会了，如果有幸还能活着，你便应该继续本本分分的采药才是！”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谁也没有预料到，白锋给了白明智一个阴冷的眼神，白明智退到一旁，倒是知趣儿的不再言语。 “小寒！小寒！”李掌柜忙扶起上官寒雨，伸手飞速的封住了他的几个大xue，嘴里急切的呼唤着。 “快去拿药来！” 一旁的伙计瞬间也是懵了，跌跌撞撞的跑进药铺里将疗伤的药拿出来递给了李掌柜。 李掌柜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淡定，慌乱无措的将丹药给上官寒雨喂了下去，一边喂一边说：“小寒，坚持住！” 上官寒雨朝着李掌柜吃力的笑了笑，脸色惨白，声音异常的虚弱：“掌柜的…我没事儿！” 此刻，李掌柜万念俱灰，他本就是一个大夫，他清楚的知道白明智那个废物的一掌一脚对于普通人意味着什么，尤其是那一脚可真儿真儿的踢在了丹田气海的位置！ 那可是成为修炼者的关键所在啊，气海被废，想要修炼的概率径直降了一半，而且上官寒雨又没有什么家学和学识，文修识海的道路也几乎没什么机会，这样一来，此生便修行无望了！彻底毁了！ 李掌柜还是紧紧抱着上官寒雨，眼泪都已经在眼睛里打转儿了，轻声细语的说道：“小寒，以后药材不用送了，你来给我当徒弟吧，我教你读书识字、治病救人。” 上官寒雨勉强的又挤出了一个笑容，便彻底痛昏过去了！ 看着自己怀中这个十七八岁的孩子，李掌柜老泪纵横，围观的人群都黯然神伤，纷纷落下眼泪，他们都知道李掌柜，也都知道上官寒雨，此番变故谁又能预料得到呢？都愤然的言语讨伐白家的欺行霸市、无德无行！ 白锋也不由得心头一紧，知道这事恐怕不好收场了，忙收回之前的不可一世：“今天的事情，是在下的弟弟鲁莽所致，定会禀明家主，给予惩戒！”说着便要离去。 “给我站住！”李掌柜扶起上官寒雨缓缓站起来，面若冰霜，眼神之中是无尽的愤怒与杀意！ “各位父老乡亲，自今日起，妙春轩从店铺中除名，我李惊鸿会隐居在千鲤湖畔寒竹小苑！诸位若有售卖药材或是瞧病，可随时来找我。” 走到白锋身边，李惊鸿目光锋利，盯着他冷言说道：“你回去告诉五大世家，三日之内，这件事不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五大世家将从此除名千缘镇！”说完这话李惊鸿抱着上官寒雨静静的离开了。 过了好半晌，白锋才反应过来，失声道：“李…李惊鸿？” “大哥，这李惊鸿是谁啊？”白明智依旧是一脸的白痴模样。连白锋看的都有点嫌弃，狠狠的瞪了他一样：“你个废物！李惊鸿，就是药王李惊鸿！” “药王李惊鸿？那…那不是传说么？”白明智此刻也是傻眼了，真的慌了！ 药王一直是千缘镇的传说，因为药王的名号，千缘镇的药材产业和知名度才远近闻名，多少人慕名而来，却寻不得其踪迹，不想竟是隐居坊间。 “这下不好收场了！赶紧跟我回去禀告家主！”白锋也没有心思理会人群的评头论足、指指点点，急忙带着白家的人离开了。 要知道，惹怒了传说中药王，后果和代价可不是他区区一个世家的青年翘楚所能担负的起的！恐怕五大世家全部出面都不好收场！ 听到李掌柜就是千缘镇传说的“药王”，众人除了略带些震惊之外并无太多的反应，所有人都清楚，上官寒雨舍身护住李掌柜，护的不只是一个好掌柜好大夫，更是护住了千缘镇无数贫苦百姓的生计！ 本来平静无澜的小镇，刹时间消息满天飞，传的沸沸扬扬：有人说药王现世了！有人说妙春轩的李掌柜竟然是这一代的药王！有人说药王放下狠话要灭五大世家！…… 也有很多人默默在为上官寒雨这十几岁的孩子的遭遇而惋惜。